景仰。商君极心为民,是尊神,是法圣,更是成就忠贞痴爱高洁名士,理当葬以“悬棺大贞”,理当受到民众最为隆重最为久远祭祀。
正午时分,从四野山乡赶来民众已经聚集在四面山头,摆好各自带来祭品,遥遥眺望着雪白苍翠孤云峰。由商於十三县遴选出来百三十六名精于攀岩药农子弟,在精瘦前军副将山甲指挥下,锤凿打成通向孤峰平台道山梯。药农子弟们上到平台,在岩缝松柏上结好十多条粗大麻绳。
声号令,大绳齐唰唰沉到山根。
山根下早已经整治平坦。樗里疾率领十三县令与数十名白发苍苍老族长,正在两名巫师指点下,恭敬庄重对商君夫妇举行入殓仪式。
中间空地张大案上香烟缭绕,系着红绫牛头、羊头、猪头整齐排列。这是最隆重三牲祭礼。寻常山民即或是祭拜祖先天地,也不舍得用这三牲祭品。祭案前,是口打造得非同寻常大型双葬棺木。说它非同寻常,则是用材柏木,二则是三重棺椁,三则是棺椁外保护装饰层竟然用“水兕之革”——水牛皮!
按照古礼,这都是有违礼法僭越。棺木用材,礼仪规定是“尊者用大材,卑者用小材”。具体说,天子用柏木,诸侯用松木,士与寻常官吏用杂木。如今,商於人给商君用竟然是柏木!棺椁规定照样严格。就实用性说,“棺”是直接装尸体木器,“椁”则是棺外套层。棺外套椁,礼仪规定是天子四重,诸侯三重,大夫二重,士重。而今商君棺外三重椁,竟是与诸侯同礼!棺椁外保护与涂彩装饰,只有天子可以用“水兕之革”,其他诸侯贵族只能用不同等级丝织品,或其他低等皮革。商於人却根本不理会这些烦琐礼仪,山乡多水田,不缺水牛,为何不用?如此安排之下,本来就很大双葬棺木,摆在那里更是华贵显赫,竟是不亚于王室葬礼声势!
“置冰——!”棺椁安顿就绪,名红衣巫师高宣下道入殓程式。
四个老人上前,小心翼翼将山岩上凿下四箱干冰,稳妥安放在棺材四角。这叫“置冰”,即尸体旁放置冰块,也有极为严格礼法讲究。冰块来之不易,王室与诸侯均有个叫“凌人”作坊,专门职司治冰用冰;只有贵族尸体可用冰块降温,而且盛冰器具(玉盘还是瓦盘)、冰块大小(几尺之冰),均以死者品级之高低与死时气温而定。商於人不理会这些,采来孤云峰冰瀑上那几乎永远不化干冰,又用上好蓝田玉石雕成方匣,将干冰盛入,端是人间极致,虽天子也无以做到。
装好干冰,巫师便仔细将商君尸骨拼装起来,并且神奇为尸骨穿上白丝长衫,戴上高高白玉冠,再覆盖件白色斗篷。那名白发苍苍红衣女巫师,将白雪尸体仔细擦拭洁净,装扮得栩栩如生,而后便将她与商君并排入棺。按照礼法,入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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