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特使也高声接道:“赵国也有近十万人丁,被秦国裹胁出逃,秦国当尽快遣返,以安赵国人心。”
嬴驷哈哈大笑,良久方收敛笑容揶揄道:“三晋特使是否名家门下?真乃辩才。鸡三足、马三耳,尽有说辞矣。嬴驷不才,请教三位:秦本穷弱,三晋之民却何以逃离母国本土而入秦国?何谓裹胁?出兵劫持还是四面游说?何谓冰释前嫌?魏国夺河西之地五十余年,秦国收复,竟要以遣返逃民为回报,这就是冰释?此情此理,真道令人拍案惊奇也。”三晋特使时无言相对,嬴驷却骤然正色道:“嬴驷正告诸公:天下民众,从善而流。三晋百万人丁,是秦国新法吸引而来,绝非裹胁劫持而来。移民居秦,有田可耕,有屋可住,衣食温饱,有功受爵,三年不纳赋,五年不抽丁,他们自然不断流入。秦国救民于水火之中,若遣返移民,天下公理何存?正道何在?若贵国因此而反目,只怕是秦国要增加更多土地城池人丁,又何惧之有?若要贵国君臣安心,大约总要自己明修国政,亡羊补牢。”
入情入理,软硬不吃,还给三晋
使们炯炯审视目光,嬴驷坦然笑道:“诸位特使风尘仆仆,前来探视公父病情。秦国向贵国国君、诸位使臣深表谢意。公父病体尚未康复,不便召见诸位使臣。今日由本太子与商君小宴诸公,望诸公痛饮畅言,嬴驷与商君竭诚奉陪。”
“谢过太子!谢过商君!”
嬴驷举爵,“嬴驷与商君,代公父为诸公洗尘,干此爵。”说完便饮而尽。
“愿秦公早日康复!”特使们齐声祝愿,也是饮而尽。
商鞅笑道:“太子总摄国政,诸公对秦国事,尽可请太子决疑。”
此言出,特使们颇感惊讶。按照常例,国君病危交接关头,储君权臣都尽可能回避公开国务,尽可能不给朝野对手留下把柄。如何秦国竟反其道而行之?沉默有顷,燕国特使小心翼翼道:“敢问太子,近年列国传言,秦国权贵元老力图恢复祖制旧法,不知此说可有根基?”
嬴驷心中冷笑,却从容自如笑道:“商君变法二十余年,从来就有反对者。然新法已成秦国朝野大势,任谁也无可阻挡,此乃天下有目共睹。至于居心叵测者散布流言,蛊惑视听,此乃违法罪行。经查出,即刻惩治,绝不宽恕。请诸公禀报贵国君主,秦国永远不会恢复旧制,权贵元老复古之说,亦属子虚乌有,以讹传讹。”
番话沉稳精当,特使们不禁暗暗佩服。
魏国特使笑道:“禀报太子,魏国与秦国相邻,魏王诚望两国舍弃前嫌,修好邦交。魏王之意,秦国已经收回河西之地,恢复穆公疆土。然魏国民众被秦国裹胁逃亡者,有万余户,计约十余万人丁,至今仍居秦国。魏王恳望秦国,遣返逃民,冰释前嫌,不使邻国反目。”此番话显然是软中带硬,颇有威胁意味。
韩国特使立即呼应,“韩国也有数万民众逃居秦国,恳望遣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