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有无烙印?”
车英上前扒开犯人额角长发细看,“商君,有烙印,不会有假。”
商鞅轻轻摇头,拿起束竹简走到犯人面前,“公孙右傅,看看这是何物?”
犯人木呆呆毫无反应,只是摇头不停。车英这才惊讶起来,“公孙贾乃秦国博士,如何连特赦书令都不认识?怪哉!”
商鞅看看犯人,“车英,请荆南到这里来。”荆南进来后商鞅吩咐,“荆南,此人口不能言,你能否与他手势对话?让他知道,只要他不是犯人公孙贾,就放他无罪归家,不需代人受刑。”
所谓上药,乃五石六芝。五石者,丹砂、雄黄、白礬、曾青、慈石也;六芝者,六种灵芝草,即石芝、木芝、草芝、肉芝、菌芝。五石多被巫师方士用来炼丹,而六芝则是医家极难寻觅草药神品,得灵芝足以救命,况乎六芝也?”
商鞅惊喜异常,“六芝草可使君上痊愈?”
扁鹊摇摇头,“病态可去,痊愈极难。然墨子大师学问渊深,工医皆精,他既赠药于秦公,自当试。”说罢便亲自将六芝草分为九份,又加几味草药,合成九剂养神补气散,煎其中份,看着秦孝公服下。
国君大婚与病体康复,朝野之间自是片喜庆。只有商鞅丝毫没有懈怠,和景监、车英、王轼件接件安顿计议好大事。
十天后,在太庙举行嬴驷加冠典礼。
荆南上前很费劲
秦国传统,男子二十岁加冠。这是个人成人大典,对于男子,其意义比婚典更为根本。嬴驷十来岁被公父逐出栎阳,直没有举行加冠大典,这是在他年过三十岁时追补仪式,便显得格外不寻常。秦孝公亲自主持儿子加冠大典,在嬴氏列祖列宗灵位前,亲手为儿子戴上顶黑色玉冠。
又过十天,在咸阳宫大殿隆重举行正式册封太子典礼。商鞅向秦国朝野宣示嬴驷坚忍刻苦游学磨练过程,及其锤炼出胆识毅力,景监宣读国君正式册封嬴驷为太子诏书,秦孝公宣布太子嬴驷与商君共同摄政命令。大殿片欢呼……正当此时,商君府长史匆匆赶来禀报:山甲已经将放逐陇西公孙贾秘密押回咸阳!商鞅立即对秦孝公低声道:“臣有件急务处置。”秦孝公点点头,“去吧,这里有。”商鞅便匆匆走。
在商君府政事堂,商鞅与景监、车英、王轼四人连夜对犯人进行审讯。当公孙贾被押进来时候,商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个人满头满脸都是黑白相杂粗硬须发,几乎完全淹没他五官,浑身脏污不堪,双眼发直,活似个野人!公孙贾介名士,久为文职,素有洁癖,利索清爽为人所共知。难道放逐服刑竟可以如此彻底改变个人本性?商鞅思忖有顷,走到犯人面前,“公孙右傅,请入座说话。”
犯人却是言不发,木呆呆站立着。
车英轻声道:“商君,太医已经看过,犯人服哑药,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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