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以便荆南取水回来正好喂马。他便坐在大石前,用短剑将干肉干饼切开成小块,等候荆南回来起吃。
谷风习习,已略有寒凉之意。商鞅望着河谷中最后抹渐渐褪去晚霞,油然想到阔别十三年白雪。现下,她也在山边看这秋阳晚霞?当年白雪不辞而别,让侯嬴带话,孩子稍长就来找他。可是十三年,白雪既没有找他,连书信也是极少。商鞅只知道她早早就离开安邑,将白氏宗族庞大产业完全交给侯嬴掌管,她自己到崤山深处山庄里隐居。每每想到白雪,商鞅心头就是阵震颤,觉得这个遥远女士子就象锺子其对俞伯牙,是自己永恒知音,不管分开多久,心都永远融化在起。商鞅庆幸上天对自己眷顾,使自己遇到两个性格迥异却又同样善良聪慧好女子。莹玉身为秦国公主,却丝毫没有公室贵族那些令人厌恶秉性,否则,以商鞅冷峻凌厉,这场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商鞅没有想到是,这场以自己郁郁寡欢开始婚姻,后来竟意外变得融洽甚至美满起来。莹玉落落大方,使商鞅在与同僚相处中多种无形润滑力量。莹玉内秀聪慧,又使她在与商鞅同行露面中每次都起到意想不到作用。更重要是,莹玉对他关爱、忍让和无微不至体贴,就象那屋檐下滴水与穿堂而过清风,渐渐融化他冰冷坚硬心。仅仅是这些也还罢,最使商鞅刮目相看,是三年前个冬夜,莹玉对他席肺腑之言。
那天晚上,商鞅还是在书房里忙碌。更深人静时分,天空飘起鹅毛大雪。莹玉进来给火盆加上木炭,又拿来浓浓米酒挂在火架上煨着。婚后个月,莹玉就和仆人们私下立规矩,三更之后由她亲自照料书房,不须仆人们插手。十多年来,只要商鞅在书房忙碌,莹玉就绝不会自顾卧榻而眠,所有琐细事务她都做得精细有序,绝不会弄得叮当做响干扰商鞅。商鞅提起大笔,手边砚池就正好有磨就汪黑亮墨汁;机密命令要亲自刻简,恰好就有束摊开削好绿竹简放在长案边上,旁边垫布上刻刀,也必定磨得锋利雪亮;渴恰恰就有米酒,热正好就打开门窗,穿堂风掠过顿时凉爽;蚊虫肆虐夏秋,必有默燃艾绳点在四周屋角,寒冷冬天,火盆里木炭总是恰倒好处明亮温暖……不知道哪天,商鞅忽然感到,晚上在书房处置公文特别快捷,忽然大悟,将府中总管唤来,要将夜间执事仆人晋爵级奖励!总管惊愕睁大眼睛,“左庶长,不知夜间何人执事?”商鞅对这种不正面答话拖泥带水素来厌烦,“废话,何须知道。”总管诚惶诚恐打躬,“左庶长,三更之后,从来是公主照料书房啊。”商鞅愣怔,竟是半日无话。他本来是最反对女人进书房,本能以为那是种无端干扰,与仆人大不相同,如今……反复思忖,商鞅默默接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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