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豁然醒悟,连连拍案,大笑不止,“上天哪上天,何其佑护秦国也!”他深知卫鞅不是虚言之人,竟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名相名将皆天下奇才,往往是得其便可成大业。吴王阖闾得孙武、齐桓公得管仲、魏文侯得李悝、魏武侯得吴起、齐威王得孙膑、韩昭侯得申不害,皆成时大业。秦国得卫鞅,变法成效已经证明,卫鞅乃不世出治国大才,可如何又能想到,他竟然也是兵学大才?这种兼通文武将相人才更是百年难遇,战国以来,只有吴起堪称出将入相
军旅战阵,他少年为将久经沙场,与魏军拼杀愿望比谁都强烈。但他身为国君,却竟然能够在复仇火焰燃烧中冷静等待,何其难能可贵!但是就事情本身而言,卫鞅却觉得自己更为超脱冷静,秦孝公反倒由于长期沉浸于国耻思绪,关心则乱,过分谨慎。他觉得自己不能沉默,必须说出自己周密思虑,他相信秦孝公决断能力。
“君上,以目下情势,臣以为魏有三弱,秦有三强,可出河西战。其,魏国朝野沮丧颓废,丧失斗志。魏人浮躁狂傲,可胜不可败。桂陵败后,不思自省,反呼上当,举国求战,并非真正大勇,实则盲目骄狂。马陵再败,精兵尽失,大将阵亡,魏人之狂傲骤然溃散,举国又陷于低靡,短期内绝不能恢复。相比之下,秦国十余年埋首变法,国富民强,士气高昂,雪耻复仇,求战心切,民气斗志大大强于魏国。其二,魏国宫廷腐败,忌贤妒能。魏王志大才疏,偏又刚愎自用。大战起,必相互掣肘,力不能聚。相比之下,秦国却是举国同心,君臣无猜,将士用命。其三,魏国河西守军虽可凑集十余万之多,但多为地方守军,且老少卒居多,战力远非庞涓精兵可比。河西将军龙贾虽是老将,但目下太子申与公子卬已被魏国朝野捧为‘名将’,大战若起,这两人与龙贾必生龌龊,而给可乘之机。相比之下,新军精锐战力极强,上下合力,如臂使指,必可大胜。”
秦孝公点点头,“此三条不错。”却又沉吟着不再说话。
“更重要还是时机。目下,魏国知正在迁都,以为绝不可能此时发兵河西。旦大军东出,魏国必仓促应对。魏国素来蔑视秦国,虽仓促应战,也必是漫不经心。军突袭作战,胜算极大。”
“大良造,谁为统帅呢?”秦孝公轻轻叹息声,显然,他最大心事在这里,“车英似有不足,嬴虔又不可能复出。将才难求啊。”
卫鞅微笑,“君上,臣自将兵,收复河西。”
秦孝公惊讶看着卫鞅,半日沉默,眼光显然在询问,“大良造竟然知兵?”
“君上,臣之兵学,尚强于法学。秦国不强,臣无用武之地。”
秦孝公更为惊讶,突然大笑起来,“大良造之兵学,尚强于法学?”
“正是。”卫鞅认真道:“师因材施教,以为臣有兵学天赋,定臣学兵。臣五年学完,自请转修法家治国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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