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慨然道:“乱世求治,不动刑杀,虽圣贤不能做到。事之症结,在于杀何种人?如何杀之?秦人起于西陲,悍勇不知法制,私斗成习,游侠成风,疲民横行乡里,良民躬耕不宁。辄逢夏灌,举族械斗,死伤遍野,渠路皆毁,大损耕作。当此之时,不杀械斗之主谋、凶犯及游侠刁民,何能平息民愤安定秦国?墨家但知决刑七百,可知裹入仇杀械斗者何止千万?其二,渭水决刑,乃依法刑杀。法令颁布于前,疲民犯法于后,明知故犯,挑衅国法,岂能不按律处决?墨家作为个学派,尚有私刑加于弟子,秦国乃国家,何能没有法令刑杀?向闻墨家行事周严,可否举出不当杀之人?”
听嬴渠梁竟对墨家门规称之为“私刑”,墨家弟子均怒目相向。苦获更是嘴角抽搐,但他毕竟大有定力,明知玄奇在押、荆南苦役都在目前,若纠缠此话题,只怕这位,bao君求之不得。便愤然反诘,“如何没有?名士赵亢,杀之何罪?”
“说!赵亢何罪?”方阵声怒吼。白雪侯嬴大皱眉头。百里老人淡淡笑。
“赵亢乃秦国本土名士,本寄予厚望,委以秦国第县令。谁想他懦弱
你是何门鹰犬?受何人指派?”
白雪冷笑,“请问足下,墨家乃个学派,何来数百名剑士?方今战国之世,举凡豪族名家,门客剑士数百上千者不知几多,邓陵子身为墨家四大支柱,难道叶障目到如此闭塞?据实而论,白门多有生意,商旅迢迢,山高水远,岂能没有流剑士数百名?”
“既有剑士,何不堂堂正正较量?何故纵火铁坊,嫁祸墨家?”
“那是白门不想与墨家杀人为仇,只想将墨家赶出栎阳,故而不得已为之。至于纵火铁坊,给秦国带来损失,白门自当谢罪赔偿,与尔墨家却无干系。”白雪气静神闲,说得邓陵子面红气喘,竟是无言以对。
禽滑厘心知不能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下去,便岔开话题问:“请问百里子,何时与商家结缘?到此何干呵?”
百里老人笑答:“禽滑子何出此言?老夫半生云游,深受你师兼爱牵累,逢人皆是友啊。没有老夫,他们如何进得这神农大山?另有则,师闻得墨家受阻,特捎书与转交你师,共析疑义。”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个竹筒递过。
禽滑厘见是鬼谷子书信,连忙拱手做礼接过,“如此谢过百里子,禽滑厘当亲自交于老师。”随即肃然正容道:“诸位既来,都是墨家贵客,请参与墨家论政。方才插题,揭过不论,继续正题之争。”
主辩席人站起,敦厚威猛,冷冷发问,“嬴渠梁,苦获问你,何谓,bao政?”这个苦获,即是陈仓道活擒秦孝公未遂主将,又是在栎阳秘密查询秦国,bao政主持者,语气显得信心十足。
秦孝公:“政之为,bao,残苛庶民,滥施刑杀,横征,bao敛也。”
“好!渭水决刑,次杀人七百余,渭水为之血红三日,可算滥施刑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