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分开。卫鞅揉揉眼睛笑道:“呀,这就叫温柔乡吧,快睡着呢。”
白雪嫣然笑,“快,来碗热酒。”轻柔将铜壶中热酒斟进陶碗,双手捧给卫鞅。卫鞅
有。走吧,进去说话。”便拉着卫鞅走进自己卧房。
白雪卧房布置得精致舒适,明亮烛光下洁净异常。面大铜镜立在中央,挡住背后帐幔低垂卧榻。柄短剑横置在榻前剑架上,剑架后是两个堆满竹简书架,书架与剑架中间是方书案。除铜镜和红色帐幔,屋中充溢着浓浓书卷气息,丝毫没有匆匆来去临时居所那种草率痕迹。
“没想到,这地方经你收拾,竟是如此惬意。”卫鞅赞赏点头。
白雪红着脸笑道:“这是们在栎阳家,岂能草率?坐吧,这儿。”说着在卧榻上拿过个楦软棉垫儿靠在书案旁书架上,摁着卫鞅肩膀让他靠着棉垫儿坐在厚厚地毡上,“如何?可惬意?”
“妙极。比那书房舒适多。”卫鞅靠着书架,伸直双腿,身心顿时放松。
白雪跪坐在卫鞅对面,抑制不住柔情写满在红扑扑脸上,“给你说也,慢两天,是在路上被变法分田喜庆景象给吸引住。秦国乡野开锅似,热闹忙碌极,山摇地动般呢。隶农将你当天神般敬,富人说你劳民伤财草菅人命,可知晓?左庶长大人?”
卫鞅笑笑,“变法之难,难在起始。两年内,骂声必多。目下有赞有骂,比所预料还好些。你说,变法究竟变什?说到底,还不是该变旧利害关系,建就种新利害关系?隶农得益最大,自然最高兴。富裕农户尚未得益,自然怨骂。你且拭目以待,三年以后,秦国朝野定将对变法刮目相看。”
“何用三年?在路上就刮目相看!”白雪激动拍手赞叹,又长长出口气,“你受那多屈辱,走那多弯路,终于在这个穷国,扎实迈出第步。路上,常常忍不住自己泪水,,真为你高兴……”白雪忍不住扑到卫鞅肩头,竟是又哭又笑。
卫鞅紧紧搂着白雪,抚摩着她长长黑发,心中也是阵异常激动。只有在白雪面前,他那不苟言笑冷峻才会不翼而飞,才是个本色男人,高兴就想大笑,悲伤就想流泪。那是因为她那温柔细腻而又明晰女儿心总是象潺潺小溪,能够渗透到他心田沟沟壑壑,激起他豪情,挽起他悲伤,点燃他心灯,化解他失落,使他情不自禁现出内心本色。当热热泪水涌出眼眶时,内心淤积阴暗和绷紧心弦便顿时溶化松弛。白雪滚烫脸颊贴在他耳根,同样滚烫泪水在他脸上涌流着,和他泪水交会在起,温热泪线顺着他脖颈流向胸前和心头,就象只无形手在神奇抚摸他四肢百骸,直使他物两忘。
轻微声响动,梅姑放下个铜壶,轻轻带上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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