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溺于所习。若守此心态,今日犹在三皇五帝时也。太师当知,尧舜禹三代不同制,春秋五霸不同法。世生变,变生强,强则进。治国之道,贤勇者创法立制,庸碌者因循守旧。创新者生,守旧者亡。秦国因循旧制数百年,守出富,还是守出强?抑或守出土地?”
“非也。”公孙贾淡淡说:“太师之意,旦变法,朝野动荡,削弱国家战力,若有战事,必有亡国之危。客卿对此作何应对?”他巧妙将守旧创新话题,引到谁也难以承担罪责兴亡前途上来,显然是个严重挑战。
卫鞅不假思索道:“其,变法所生之动荡,是利害冲突,法令得当,可迅速平息冲突稳定国人。此短暂动荡不是国家内乱,根本不会导致国家战力瘫痪。恰好相反,变法可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强国家战力。其二,东方六国在逢泽会盟分秦图谋瓦解后,燕赵两国忙于抢夺中山国,韩国齐国正在变法,楚国忙于防范南部蛮夷作乱,魏国忙于迁都大梁。鞅可断言,至少三年内不会有大举攻秦战事。其三,即或万发生不测之危,新法奖励农耕激赏军功,只能使庶民奋勇赴战,何有削弱战力之虞?再者,列国变法,无不强。何以秦国变法,诸位却生出削弱国力之虑?醉翁之意,当真在酒乎?”
此问,锋芒直指讳莫如深变法利害,加之前三条坚实剖析,甘龙和公孙贾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突然,“啪!”声,杜挚拍案而起,戟指卫鞅愤然道:“卫鞅,你拿不出办法却污人之心,岂有此理?古人云,不得百利不变法度,工不十倍不换器具。你要变更秦法,究竟能给秦国带来多少好处?还不是士人游说,惑众谋官,却让秦国承担亡国风险!变法不成,你拔腿溜走,破烂摊子谁来收拾?!”
政事堂气氛骤然紧张。杜挚昂昂而立,甘龙公孙贾面无表情沉默,孟西白三人脸色铁青,似乎准备随时扑上来手刃卫鞅。言尽于此,卫鞅已经没必要讲话,他泰然自若站在那里,蔑视看着杜挚。政事堂无人说话,显然都在等秦孝公裁断。然而秦孝公也是肃然沉默,点儿说话意思也没有。
左庶长嬴虔拄着那把须臾不离长剑,缓缓站起来走到杜挚面前,冷冷笑道:“太庙令,个大臣,以小人之心,猜度国士胸怀,岂不怕天下人耻笑?先生以强秦为己任,冒险入秦,栉风沐雨,苦访秦国,拳拳之心,令人下泪。你能做到?在座诸位,谁能做到?谁到过山野荒村?谁能与民同宿?谁又走遍秦国关隘要塞?说呀,有谁能如此?!如此国士高风,岂是拔腿溜走之辈?等生为老秦子孙,不思图强雪耻,却将烂污之水泼向先生,以求苟且偷安,良心何在?”嬴虔粗重喘口气,狠声道:“要正告诸位,天赐先生于秦,乃秦国之福,乃秦国大出天下之吉兆!论政归论政,谁敢无端中伤先生,嬴虔这把长剑第个不饶!”话音落点,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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