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假冒布衣小弟?”卫鞅正色问道。
少女脸上泛起阵红晕,却又落落大方拱手道:“兄台鉴谅,布衣小弟就是,就是布衣小弟。”
卫鞅
、孟子,都是求官不成无奈治学,而又在学问中建立为政经典大学问家。这种相互促进相互激扬士大夫精神,历经沧桑磨练,厚厚沉积在士子们魂灵之中,有火光,便会轰然爆发。
如今,秦孝公求贤令就是道耀眼火光!
当这道求贤令秘密传播到安邑时候,正是冰雪消融三月。
安邑城外灵山,已经是麦苗返青枯木新芽残雪变为淙淙溪水春天。山脚下公叔墓地也从冰雪覆盖中走出来,松柏苍翠,山花初显。墓前苍黄衰草,也被春风在朦朦胧胧中摇绿。此刻,与墓地遥遥相对山腰小道上,走来个身披红色斗篷少女,在山野初绿中分外鲜亮夺目。少女手中拿着支极为精致细剑,身材颀长秀美,头长发盘成个高高发髻,中间横插支碧绿玉簪,恍若士子头上刚刚加冠,透出种高雅书卷气息。当她遥遥望见公叔墓石牌坊时,站在山道上静静想会儿,又低头看看自己装束,似乎平静下自己心情,方继续向墓地走来。
石牌坊前大道分外冷清,庞涓派在这里步卒骑士也不知道如何不见踪迹,牌坊下竟没有个军士。少女显然感到疑惑,边走边四下打量,终于看见原先守护墓地十多个兵士在营屋旁倚着墙角晒太阳。看见她进来,他们抬起头,老兵头沙哑问:“又是找卫鞅?”少女微笑着点点头。个兵士惊叹道:“看人家卫鞅福气,鸟!”老兵头低声喝道:“做死!”又回头笑道:“请进去吧,他整天守在陵下石屋里呢。”少女点点头,便径自进去。
陵墓前数丈之外那间小屋,显然是粗糙搭盖,很难说清它是间石屋还是间茅屋。墙是大石板拼起来,缝隙也没有填塞,屋顶苫盖着层绝不算厚茅草,虚掩着木门也已经破旧。按照丧礼,这种守陵住所应该是最简单茅庵草舍,以考验和磨练守陵者大孝之心。进入战国时期,摧残身心且耗费巨大葬礼渐渐淡化,有关葬仪切礼节都在简化和变通,节葬日益为天下习俗而变。于是,这间守陵小屋就变成既不能严实如常,又不能过分透漏,既要粗简,又要遮风挡雨石板墙茅草顶。
少女在石茅屋前打量番,摇摇头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满意,却又略显顽皮笑,轻轻咳嗽声,粗着嗓门高声道:“中庶子兄台在否?布衣小弟前来讨教。”虚掩木门吱呀开,依旧是白色长衫卫鞅大步走出,分明脸兴奋笑意。突然之间,他却惊愕得后退几步,揉揉眼睛打量着面前美丽少女,疑惑问道:“这里,你,个人?”
少女微笑着点点头。
“方才,是你在说话?”
少女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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