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答应声,便出去守在庭院唯石门前,却总是心神不宁。想想,他招手唤过个带班护卫武士低声叮嘱几句,便匆匆向最后进走去。
距日落还有个时辰,国府大院第六进大厅就已经是暗幽幽。但是,厅中闪动红色身影与剑气光芒,却给沉沉大厅平添片亮色。练剑者纤细高挑身影,飘飘飞动长发,连同身火焰般红色劲装,都在显示着这是个洋溢着青春气息少女。
这是间摆满各种兵器大厅,往后两进就是秦国后宫,往前五进则是国君政务诸室。这间摆满兵器大厅隔在国君与后宫中间,叫短兵厅。厅中兵器架上是各种各样短兵器。非但有中原各国流行骑士厚背短刀和阔身短剑,还有已经灭亡吴国弯剑——吴钩,其他诸如韩国战斧、戎狄战刀、东瀛打刀、越国细剑、魏国铁盾、赵国牛皮盾等等,几乎包容当时天下种种常用短兵器。练剑少女在厅中不断选择各种短兵器演练,无论快慢,却都是点儿也不花哨基本格杀动作。当她从剑架上拿下柄吴钩弯剑演练时,挥剑斜劈,却怎也没有凌厉剑风啸声。她不禁皱皱眉头连劈数次,还是不行。停下来想想,她掏出汗巾檫檫,提着吴钩向前院匆匆而来,步履轻盈,步态柔美,象风样掠过道道门槛。
政事堂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唰唰唰雨声。少女轻手轻脚走进庭院,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叫声“黑伯。”见没有人答应,她顽皮笑,伸长脖子向书房里张望,也没有人。她拍拍
出来,死也安宁。给钱,却将老白驼看得贱。老哥哥,可知句老话?”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黑衣老者正容回答。
“着啊!钱为何物?要它做甚?”
说话时分,黑衣后生走出门去,从牛车上拿回个布袋,向老人肃然躬身道:“老人家高义大德,无以为敬,请收下这两条干肉,略表后生敬老之心。”
老石工泪眼婆娑,“后生呵,你是大贵之人,托福。老白驼就收下这两条干肉。”老人猛然跪倒,向黑衣后生叩头不止。
“老人家……”骤然间黑衣后生语音哽咽,跪在地上扶起老人,“秦国百工,尚且难以食肉,这也是国耻啊。”
老人流着眼泪哈哈大笑道:“有贵人碑上两个字,老秦人吃肉日子就不远!”
“老人家,说得好。老秦人终究有得肉吃。”
当哐啷咣当牛车驶出狭窄石板小街时,淅沥雨丝依然连绵不断。牛车拐几个弯儿,便从道偏门驶进国府大院,直接进政事堂前小庭院。
秦孝公脱去淋得透湿夹层布衫,换上件干爽布袍,又喝鼎热腾腾羊肉汤,便来到政事堂东厅。略显幽暗空旷大厅中,黑伯已经将高大石碑安放在事先做好龟座上。秦孝公端详沉思阵,低声吩咐,“黑伯,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入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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