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以为，何人堪当秘密特使？”秦孝公收敛笑容，转
话题。
甘龙慨然道：“此策乃景监将军谋划，将军必有成算，当以景监为使。”
“嬴虔亦赞同景监为特使。”左庶长嬴虔立即支持。
“
等赞同。”公孙贾、子岸、杜挚齐声表态。
秦孝公点点头，似乎对大臣们出乎意料
致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看着景监，“景监以为如何？”
震撼。自古以来，国君启用私库并献出所有库藏珍宝者，闻所未闻。国君私库，其实也是国库种变相形式。这些金钱珍宝主要有两大用途，是用来供国君宫室日常支用，是赏赐有功臣民。因为这两种用途都由国君决定，而无须通过国家财政大臣，所以历来习惯便将宫室府库认做国君私库。秦国宫室历来简朴，国君护卫、内侍、侍女、作坊工匠以及各种文吏官署，加起来也只有不到千人。秦国国君嫡系宗族也历来不住宫室，而是与所有秦国大宗族样，除老幼女人在封地耕作，男子几乎全部在军队之中，不要宫室供养。这样来，秦国宫室私库金钱主要用途，实际上就是赏赐和抚恤战死将士。对于国之君，治下威权少不得官与禄两个字，国君府库没金钱珍宝，意味着国之君将沦落到对功臣赏无可赏惨状，任谁想来都会心底发虚。臣下天职，便是与君分忧。国君家徒四壁，大臣颜面何存？
厅中六位臣子唰站起，齐跪倒哭喊：“君上，不可啊——”
白发苍苍甘龙浑身颤抖，“君上国之君，岂能贫如洗？请君上收回成命，甘龙愿献千金哪！”
“左庶长嬴虔愿献三百金，并家传蚩尤天月剑！”
“长史公孙贾献三百金！”
景监躬身，肃然回答：“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秦孝公默默注视着景监，泪水骤然溢满眼眶。
“栎阳令子岸献五百金，外加家传嫘祖软甲！”
“中大夫杜挚献三百金！”
景监大哭，“君上，景监惟有五百刀币啊。”
秦孝公静静站在厅中，没有滴眼泪。他再次向跪倒大臣们深深躬，“如此，嬴渠梁谢过诸位。上大夫请起，诸位请起吧。”待大臣们唏嘘起身，他平静向厅门吩咐：“黑伯，今日之内，辟出专库，接纳诸位大臣献金。”黑伯答应声，疾步而去。秦孝公环视厅中微笑道：“诸位且莫伤感。金钱乃人世流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得其所，方为无价至宝。不得其所，铜臭如粪土。纵然国之君，概莫能外。秦国若有富强之日，嬴渠梁当十倍偿还诸位。公孙长史，请记下嬴渠梁今日诺言。”
公孙贾拱手正色道：“遵命，臣将转于太史，刻简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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