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胆而无谓言语,连皇帝也不觉变变色,颇不自在。海兰温然欠身,眸色澄净,“臣妾敬慕皇上,姐姐喜欢皇上。这是最大不同。”
皇帝凝神须臾,轻轻嗤,叹然道:“是。如懿如果懂得自下而上敬慕,而不只是喜欢,或许她与朕也不致如此。”
长街风吹得海兰半边脸发僵,她紧紧身上软糯温实大氅,紫貂毛尖上出着银毫,软软地拂在面上,像曾经,她温柔地扶持着自己手。
那刻,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却惊诧地发现,她原来并不惯于在这男人面前落泪。她微微哽咽,“臣妾以为皇上永远不会想起姐姐,永远那憎恶她。可皇上却没想过,当年您喜欢姐姐,也是因为姐姐喜欢您。”
“朕,并不憎恶如懿。”他声音极轻,在自由穿越风声里些模糊难辨,“朕只是不能接受,到最末,朕与如懿,都改变最初模样。”他抚抚她肩膀,“海兰,谢谢你直为她。所以那斛珍珠,你便留着,就当为她。”
浅笑,简短道:“是。”
冬日晴寒,天色湛蓝碧。皇帝微微叹息,“已经有数十年吧,你没有和朕起走走。”
海兰浅浅笑,简短道:“是。”
皇帝略有歉意,“永琪英年早逝,你膝下寂寞,朕没有能多陪陪你。”
海兰恭敬而自然,“皇上为天下人操心,不必挂怀臣妾区区之身。”
海兰轻声谢恩,从怀中取出枚红宝石粉戒指,低柔道:“这枚戒指是姐姐当年命臣妾去赐死凌云彻时,凌云彻握在手里不肯放。姐姐从没有这样不精致名贵东西,臣妾很想知道,当年皇帝认定姐姐与凌云彻有私,是否是因为这枚戒指?臣妾不敢问姐姐,只得自己藏。如今,只当还给皇上吧。”
“是有些眼熟。”皇帝接过,托在掌心。他盯片刻,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有眸中片段记忆加深他已有疑心。这枚戒指,曾经长久地出现在个女中手上。而似乎凌云彻死后,那
皇帝驻足,静静凝视,“你仿佛从不为得宠失宠而在意。”海兰眼睛望着地下,那连理并蒂青石板镂刻沟壑处,积着意痕痕寒冰。天长地久,花开并蒂,也不过是僵死冻痕,没有活气期许。
皇帝见她只是无言,不自在地咳嗽声,“朕知道,你不喜欢珍珠。喜欢珍珠人,是如懿。”
他这般猝然提起这个名字,让海兰有些意外。她陡然抬起脸,牵动鬓边烧蓝晶石珠沥沥颤动。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所以珠宝之中,唯有珍珠和生命有关,让人觉得软弱。所以,皇上也不喜欢珍珠。”
皇帝颌首,“人老珠黄,有生命东西,总是容易消逝萎败。朕也会老,所以海兰,朕喜欢长久光耀东西。可以提醒着,至少有不变东西。”他停停,“朕赏赐珍珠给你,是觉得,如懿喜欢东西,你总该会喜欢。”
海兰无所谓地笑笑,“也不定。比如姐姐喜欢皇上,臣妾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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