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谓,是凡事应该周全。这也是当日在姐姐身边,妹妹学得点皮毛。”
如懿舒口气,抬起头静静凝视着嬿婉。她端坐着,嘴边衔丝似是而非笑意,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真是看不出,眼前高贵得毫无破绽女子,竟会是当年小小宫女,含悲忍辱,意飞上枝头。
嬿婉大概是不习惯如懿这种看人目光,便道:“姐姐怎这看?”
如懿和缓微笑,目色澄澈,“看你神气,想来过得很好。据说你又生新孩子,可见宠眷不衰。这个皇贵妃,想是做得顺遂。”
不过两个月前,嬿婉又生下皇帝第十七位皇子,取名永璘。那是皇第五十六岁上又得儿子,疼爱得不知怎才好。而彼时,嬿婉也逾四十,可见皇帝宠爱不衰。作为生母,嬿婉自然备受荣宠。
胸,不胜柔弱,“哎呀!姐姐莫怪。如今怎称呼您呢?您没有皇后册宝,这句娘娘是唤不得。您年长为尊,便唤声姐姐。”
如懿定定看她眼,忽而浅浅笑道:“你喜欢唤什便是什。”
嬿婉见她不怒不恼,股暗火腾地跃上心间,娇滴滴举袖掩着红唇道:“也是。姐姐原本贵为皇后,如今皇上收回皇后宝册宝印,也不曾真正废后,这妻不妻妾不妾,真真是尴尬呢。”
如懿淡淡“呵”声,“是啊,妻不妻妾不妾总不成体统,何时皇上会再立皇后呢?”
嬿婉被诘住,见如懿不动声色,嘴上愈加犀利,“姐姐,或许皇上是故意历练,想让您低个头,或许皇上高兴,又赏您皇后尊荣呢。说来与姐姐都是妾侍出身,姐姐爬得高点儿,站得低点儿,都是样人,姐妹场,替皇上说句体己话,指不定还有来日呢。”
什都不缺。宠爱、位份、儿女、荣华和众人艳羡而恭顺目光。唯所缺,只是个皇后名位。却偏偏,还落在眼前这个生气全无女子身上。她如何能不怨,不急?
然而面上,嬿婉却气定神闲,“瞧姐姐说,能有什好
如懿目不微瞬,道:“皇贵妃笑言,与皇上,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是?虽然五阿哥盛年早逝,让皇上恼姐姐,可听进忠说起,七月七日之夜,皇上从长春宫归来,行经翊坤宫,居然驻足片刻,可是姐姐重见天日有望。”
呵,如懿笑意轻浅,“原来皇贵妃贵步挪动,是为此事。”她轻轻“咦”声,“皇贵妃身膺无上荣宠,居万人之上,为何此等小事,也要挂怀?”
嬿婉语塞,旋即笑得温和,“皇上旧情难忘,姐姐难道不知?对着孝贤皇后语慧贤皇贵妃,也是如此。”
“皇贵妃所言,是皇上对死去之人恩深义重,对活着人却不加怜惜?那冷落如,皇贵妃也这般着意?”如懿抬抬眼皮,懒懒道,“所失去,你都得到。所未曾拥有,你也全然不失。皇贵妃乃是幸运之人,若还是要对锱铢必较,实在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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