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看着傅恒担忧面孔,断然道:“那事情就闹大。安静回宫,出再大事,紫禁城墙那高,什
这变故来得太大太突如其来,行在里登时慌乱起来,便想去御前探听。谁知总管大太监已在夜之间由李玉换成进忠,更显诡谲。嬿婉虽然欢喜得不知所以,也知道即刻镇定下来,加以安抚。外有大臣傅恒主持,内有和敬公主与皇贵妃魏氏,将切流言死死压住,众人纵然揣测,也不敢多言。这日和敬陪皇帝半日,劝得皇帝用晚膳,这才出来。
江南傍晚,炎夏亦有湿润气息。只是这行宫内外,因为突如其来变故,才显阴沉莫名。连那署气隐隐亦有黏稠意味,缠得人透不过气来。
是该早些回京吧。江南风物再好,又怎及京城呢?
和敬这样想着,举目正见傅恒走过来,便问安道:“舅舅大安。”
舅甥俩亲近,傅恒便问:“公主可否有空,同走走。”
唤,忙不迭滚进来。
皇帝冷若寒冰,“皇后乌拉那拉氏形迹疯迷,不堪承受皇后重责,命福灵安漏夜急送回宫中医治。无朕旨意,不得出翊坤宫半步。今日之事,更不许任何人知晓,否则你们脑袋,朕都不想留。”
李玉哪敢多问,正要伸手去扶如懿。皇帝似想起什,道:“李玉,你身为御前总管,不知劝阻皇后,惊扰圣驾。日后不必在朕跟前伺候,去圆明园当差吧。”
李玉身形晃,面色惨白,只得诺诺答允,撤开手。进保上前,扶住如懿手臂,缓步往外走去。
如懿轻轻挣,“皇上,这半世里,你对臣妾说过无数次要放心,可臣妾心从未放下过。今日俗事已,臣妾倒真可以放心。”她俯身深拜,淡然自若,“今日别,相见无期,皇上珍重,“
“和敬回首看看殿内,颔首道:“好。也正有话对舅舅说。”
夜风习习,有栀子花和夜来香气味幽幽传来。那雪白香花气味太过甜郁,和敬素来不喜,不觉皱皱眉头。
傅恒也未留意,只关切道:“皇上还在生气?”
和敬叹道:“被乌拉那拉氏气得狠,—时转不过来,直扬言要废后。舅舅,乌拉那拉氏如何?”
“福灵安派人来回话,路上安静得很,也没出什大事。只盼着平安回京,若在路上出岔子…“
她被半扶半持着带上小舟。月已西斜。
湖中寂静,只有花开声与飞鸟声,远远近近传过来。那是晚归夜鹭,在青芦深处发出聒聒深沉叫声。皓月如霜,落下惨淡白光。
她在恍惚中有丝错觉,她嫁与弘历那夜,也是这般月色。他笑盈盈唤她:青樱妹妹。
她回首望去,来时之路与前面去路都茫然不见,天地间终是那片叫人绝望茫茫水月之色。而唯沉定心意,是她明白,哪怕决绝至此,她生都会与他牵绊,忘不得他。
次日便有两道旨意下来。是皇后急病,送回宫中。二是贵妃魏嬿婉晋位皇贵妃,摄六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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