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刚出冷宫时候,皇帝细心研磨,用尽心意,制送与她独用。
皇帝语气滞,歉然道:“是朕浑忘,忘记再送与你。等这次回宫,朕定让内务府再制送你。”
“没有必要。绿梅粉长久不用,便也惯。”她疏懒地笑,退开两步,保持着与他距离,“即便臣妾接受皇上好意,来日漫长,臣妾等来,会不会依旧是—次次怀疑,次次无助,次次失望后绝望?”
他天生拥有着微微上翘嘴角,白皙肤色,好像对着谁都是那般温和多情。可是他眼底里其实并无笑意。她曾经爱过,就是这样个人。
真是惘然。
烛肌肤,他眼底是疏星朗月般微光,“如懿,你多久没对着朕笑?”
如懿无声地扯扯嘴角,牵出个看似圆满笑涡,“臣妾会笑。”
皇帝端详,不宽失望,“你不是真心高兴,朕看得出来。你从前笑起来,不是这个样子。”
如懿仰着脸,看着他眼睛。她曾最爱他眼睛,黑白分明,仿佛会把她永远深深藏在眼底,“皇上,已经没有从前。岁月如大江东水,哪怕贵为天子,也不能追回。”
“那往后呢?往后你还会不会像从前那笑?”
皇帝呼吸声是渐近潮水,他似乎极力克制着什,“皇后,朕就是你从前那个人,只要你想明白,朕会谅解你今日无状。”
她轻轻笑,拢住散乱青丝,引袖取过把小小银剪,那凛冽寒光在
“已经没有从前,如何还能那般笑?皇上,那是们人生里最美好时候,可惜,永远都不会再有。臣妾所有,不过是守着永璂长大,看他娶妻生子,安乐终老。”
烛火点点暗下去,累累垂落如红珊瑚色烛泪。夜色迷茫,双眼里燃着两簇幽暗火苗,在暗夜里溅起幽幽火光。皇帝长嘘声,无限哀清,“你终究为他而怨恨朕。朕也实在不明白,他不过个小小侍卫,为何会得你注目。他那般低贱,你若看向他,连着你自己也低贱。”
“皇上,您错。”如懿揽衣起身,端然自立,平视着他。他直是个俊美男子,清癯面庞、疏秀双眉、温沉眼眸和挺直鼻梁,还有红润嘴唇。她温柔地呢喃,是情意缠绵低诉,“臣妾这生,只心意对过个男子,从来都是。只可惜呵…”她幽幽叹息,“臣妾这生,已经寻不回他。”她沉浸在自己想念里,幽幽诉说,“臣妾最美好年岁里,都是和他起度过。可惜,每每臣妾危难之时,质疑之时,孤弱之时,他从未在臣妾身边,连愿意拉臣妾把对臣妾温善人,他都心怀疑。那是因为,其实他也很少相信臣妾,也在怀疑臣妾。所以,臣妾开始失望,渐渐也习惯这种失望。失望得久,便也对他彻底绝望。”
皇帝伤感不已,“不会再有希望?”
她忽然转眸,静静道:“皇上没有发觉,臣妾已经很久没有用绿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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