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袅袅婷婷立住,道:“臣妾念着天寒,叫人给各宫常在答应们都选鹅羽斗篷并件狐皮锦袍。虽说是位分低,到底也是伺候皇上人,若太寒素冻着,叫臣妾心里怎过得去。”
皇帝握握她手,“有你协理六宫,朕很放心。只是你这般厚待她们,宫里银子怎够?”
嬿婉抿唇笑,嫣然百媚,“臣妾儿女众多,分例也跟着多,加之太后疼爱孩子,难免有些赏赐。其实孩儿家用什呢,臣妾从哪里省抿银子,也够原上姐妹间面子。”
皇帝微微笑,“你温柔贤惠,朕心甚慰。”
嬿婉退后两步,如杨柳依依,轻盈拜倒,“皇上,臣妾初掌宫中事,许多事权衡不定,怕有错漏。毕竟皇后娘娘正位中宫,向处事果敢决断,臣妾不敢妄行。”
次日清晨起来,皇帝沉默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如懿起身要替他掩上龙袍扣,他手轻轻推,将她推出千山万水远。如懿便索性收手,温温柔柔立在旁。皇帝言不发,由着李玉和容珮伺候上朝去。
如懿松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靠在床栏上。容珮低低道:“娘娘昨夜没睡好吧?”
如懿只道:“拿些消炎去肿药酒给凌云彻,再拿煮熟鸡蛋替他揉。”
容珮难过道:“奴婢都问过,凌…小凌子不肯,他说只有自己肿着脸带着伤,皇上看才能消气些。”
如懿无声地叹息,“难为他。”
“果敢决断,直爽无忌?那固然是皇后好处。”皇帝笑容忽敛,神色间甚是冷峭,“皇后并非没有她好处,只是那好处是她本就有,朕初见之下觉得惊艳,长久相处,那惊艳却成棱角,划破皮肉,鲜血淋漓,实不能忍耐。”
这样美个女子,说起话来更让人如沐春风,“臣妾自知出身微寒,见识俗陋,不堪与皇后娘娘相较。”
皇帝仔细端详,“是。开始你,确不够风雅美好,但正因如此,你今日所有好,都是因为朕而得到。看你盛放于朕掌心,朕很欣慰。”他笑意骤然冷,“对,有件事朕须得告诉你声。凌云彻,朕打发去翊坤宫当宫监。”
心跳骤然漏跳拍。那瞬间空白里,是谁在她心上狠狠捅刀,刀锋全没,却全然不见血色。
明明,她是听进忠说起过这件事。当
她抬着眼,凝视着帐顶只只欲飞未飞蝴蝶,那美,却是死,永远也飞不起来,只是寻个合适位置,被钉在那里,供人瞻仰。
这样日子,永远也没有尽头。
皇帝坐在养心殿内,批沓折子,下笔渐渐狂乱无章。他气馁地丢下笔,仰面无言。
十二扇青玉罗汉屏风后群裾闪,却是穿着缠枝银丝杏子红缎袍嬿婉捧着盏银耳白果羹迤逦而出,盈盈唤道:“皇上。”
她和婉语调,配着如江南杏花烟雨颜色,恰到好处地安抚着皇帝枯涸毛躁心思。他抬抬手,勉强笑,“嬿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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