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唇角笑意逐渐冷却,如寒天里冻住雪花,闪着苍冷雪白微光。永琪看着她笑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畏惧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海兰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跪下!”
永琪哪里敢违逆,双膝软便跪倒在地。海兰将指上镂金丝嵌珊瑚珠护甲枚枚摘下,记耳光清脆地响在永琪左脸,很快又落在右脸。她手并不停歇,下下用力打着,眼中泪水涟涟。“如果没有你皇额娘,们母子当年便死在延禧宫里,你眼睛哪里睁得开见见这人世?如果没有你皇额娘,你就是个失宠嫔妃庶子,谁会来理你分毫?你能上书房读书,能文习武,你能博你皇阿玛欢心,你能在那多兄弟中脱颖而出,是谁为你筹谋?不为别,只为你养在你皇额娘膝下,才有今日荣华!便是你能写得手好书法,都是你皇额娘亲手教你。她为你尽心挑选贤妻,为你成家立业。她为你费心思,连对她亲生十二阿哥都比不上。如今你却糊涂油蒙心,说出这般忤逆话来,额娘听着,真真是寒心!
后盖覆单薄,寒邪乘虚入里,也会成此疾。终究,你得当心你自己身子。”
永琪面上红,旋即含笑道:“这个额娘大可放心。儿子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都是皇阿玛、皇额娘和您亲自替儿子选,她俩温良恭俭,实是贤妻。”
海兰扑哧笑,轻轻点点他额头,笑骂道:“当着额娘面心虚什。额娘岂不知你对嫡福晋和侧福晋不过面上情分,而索绰罗氏擅生养,你几个儿子多是她所出,可你最心疼还是格格胡氏。别也就罢,额娘只担心个…”
永琪见海兰颇有责怪之意,忙不迭解释道:“额娘所担心,不过是胡氏出身寒微,是府里买来丫头做通房封格格,但她性子也算乖巧,安分守己,从不逾矩。”
海兰不禁摇头,“额娘才说这句,你便有这许多话替她分辩,可见偏心。虽说王公贵戚都三妻四妾,你别有宠妾灭妻逆行便好。”
永琪笑意温和谨顺,“额娘说得是。儿子福晋都温顺贤良,胡氏虽然娇艳些,但也不大出格,服侍得儿子极好,对福晋们也恭谨。额娘可曾听过福晋抱怨?”
海兰温然生笑,“你福晋都是老实,额娘也希望你有贤内助。你若争气,你皇额娘日子也好过些。”
永琪正要答应,忽然笑意滞,颇为犹疑,“额娘,儿子也确想为皇额娘争气。可有句话,关起门来只能咱们母子间说得。”
海兰知他素性缜密,便也着紧,道:“怎?”
永琪踌躇片刻,似是十分为难,“额娘,儿子说句不当说话。额娘与皇额娘情同姐妹,皇额娘也待儿子如亲生。可十二弟日日大,儿子虽与他亲厚,但也不能不多思虑几分。十二弟才是皇阿玛嫡子,中宫所出。”他苦笑,“有他在,儿子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便是他日封得亲王,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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