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蘸蘸那抹血红热,苍白面上支起摇摇欲坠笑容,郑重行大礼,“皇上恩赏责罚,都是雨露之恩。臣妾斗胆,请皇上给个明白。皇上今日这掌,到底是臣妾真有不赦之罪,还是只为皇上时疑心?”
冷然相对而立。檐下吹来阵阵寒风,闪着零星惨白雪子,疏疏散入殿内,把他赤色蟠龙夹银线坠玉珠雪狐长袍打得瑟瑟作响。雪光惨然,把阁中二人扫落身影扯得悠悠长长,交叠在起。数十年无所不谈,身
也在记挂凌云彻这个名中有‘云’字大逆之徒?”
有些微怔忡,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些话明明已经余音散去,却砸在耳边,嗡嗡地用力刮着耳膜。有冷风灌入口中,掀起舌底惊讶难耐,如懿在突如其来惊惧中难忍诧异之色,道:“大逆之徒?凌云彻救臣妾母子有功,怎成大逆?且臣妾相伴皇上日久,皇上怎会有此疑心?”
皇帝低首拨着拇指上浅浅寒绿色翡翠扳指,那扳指是极难得龙石种,唯岩洞中所生,有冬暖夏凉之效。那色泽更如丝绸般光滑细腻,温润之致,荧光四射,望之便生寒意,更映得皇帝神色淡淡。他道:“日久能见人心,亦能生情,不是?”
她默然片刻,忽而明白什,嘴角泛出丝幽寂笑容,“原来皇上这般疑心臣妾。那今日邀约臣妾前来奏琴,无论臣妾弹奏什,皇上都准备这番话说与臣妾听,是?”
皇帝倨傲地看着她,眸色有丝伤怀,更灼灼燃烧起暗红愤怒,“琴为心声,皇后念念难忘,连词曲亦不肯稍稍忘怀。”
如懿胸中翳闷难平,失声笑道:“那如皇上所言,哪怕臣妾某日悠然望云,也是情之所至,不能克己。所以从此之后,臣妾若要显得心怀坦荡,便不可抬首?”
皇帝眉心重重皱起,“你遇事向不屑辩驳,如今说他,你便怒不可遏,可见心虚。”
“臣妾心虚?”如懿挑眉凝视,毫不避让,迎着他怒气冲天道,“到底是皇上心虚,还是臣妾心虚?切情由,不过是因为恂嫔与阿诺达行刺之时是凌云彻舍身救臣妾母子,而皇上心泄愤,重伤阿诺达,不惜以永璂安危为赌注。所以事后回想,为给自己几分台阶,却先扯臣妾不贞,来掩饰皇上不恤!”
皇帝闻言,额头青筋,bao跳而起,反手记耳光重重打下,“你放肆!”
有良久寂静,仿佛所有尚有东西都死透,静静没有半点声响。连那声耳光余音都成幻觉。他立在离她步距离,右手疲软地垂下。而她,竟忘却面孔上热辣辣痛灼。有猩红血滴热热,黏稠,从唇角滴落,像是皑皑白雪里绽开红梅。她顾不得去擦,只是由着那血红缓缓落下,洇入春荣秋茂图沉香红锦毯。毯沿两列打着万字不到头金沙线,中间缀着浑圆米珠,毯绒细软密实,便是落足亦无声。何况那小小血珠,不过是浸*其中捧出更娇艳抹红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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