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气犹未解,“皇上如何这般心软。贱婢轻狂,合该送回去禁足,关她个不见天日才好!”
春婵微露喜色,“小主不觉得,皇上宽纵豫妃,是因着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分量又轻?”
嬿婉怔,旋即明白过来,轻嘘道:“也许吧。可怜凌云彻,拼命救个皇上不看重女人,他又值什?难道眼里、心里,对她就这般放不下?”
嬿婉别过脸去,眼角闪烁点晶亮,春婵正以为是今日敷面施妆所用迎蝶粉里所研磨珍珠过多,才这般妍亮。待定睛瞧去,才发觉是滴晶莹泪珠,薄薄垂在靥边,绵延坠落。
春婵吓得心惊肉跳,半晌不敢抬头去看。也不
破裂,牙齿脱落。容珮从未见如懿动过如此大怒,立即从三宝手中接过乌木板,卷起衣袖便开始动手。豫妃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要求饶,两个小太监立时上去死死架住她,又防她痛呼乱骂,便拿白绸子勒住嘴,容珮举手便打。
皇帝虽然离去,嫔妃们皆在,眼见乌木板与娇嫩皮肉相触,溅起点点血珠子。嬿婉不知含哪门子怒气,亦僵着脸不肯求情。众人见皇后与贵妃都没好气色,又不喜豫妃从前乔张做致,更无人肯求情。豫妃扭动着躲避,可哪里避得过,容珮下手既狠又准,毫不留情,直打得血沫飞溅,声闷响,竟是豫妃门牙和着鲜血落下来,嘣地坠在地上,又跳两跳,血糊糊白碌碌地滚开去。
恪贵人胆小,吓得惊呼声,躲到海兰身后。海兰温和地拍拍她手,回首柔声道:“规矩已经做。皇后娘娘莫再动气,明早请贵妃做主将豫妃妹妹送回去吧。”
嬿婉面无表情,“愉妃姐姐说得是。”她目视豫妃,如视尘芥般轻渺,“牙齿倒易补上。不过豫妃也当记得,什话该说,什话不该说。”
说罢,如懿先起身,众人径自离去,只丢下豫妃人,又怒又怕,哀哀哭倒在地。
嬿婉回到帐中,张芙蓉秀面冷冷沉下,气息深长而压抑。春婵见得她神色不好,忙遣众人出去,殷殷端上碗樱桃酥酪来。那牛乳凝膏如雪,樱桃是今岁末茬时鲜制成干果,粒粒便如鲜红珊瑚珠般,仍不失甜美醇厚之味,惹人垂涎。
春婵小心觑着她脸色道:“小主,喝碗酥酪润润喉咙吧。方才受那场惊吓…。”
嬿婉厉声道:“是惊吓!本宫还没想到他不要命到这种地步!”她声音尖厉,虽然极力压低,却像碎瓷片锋利地划过,拖起尖长尾音,“都怪豫妃这个贱婢,生出这些事端!真是贱人是非多!”
嬿婉抄起春婵手上酥酪盏,手高高举起,便欲向地下掼去。春婵吓得跪下,急道:“小主,今夜风波太多,您别再惊圣驾。”
这话极是有理。嬿婉已是数子之母,又有协理六宫之责,位高权重。时惊动起来,便又是场风波。嬿婉面上搐,极力克制着慢慢放下来,若无其事地道:“这酥酪凉,撤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