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有怨与怒在这刻被浑然丢下,他急匆匆入内,浑不见太后暗自摇首黯然。底下太医、奴才们跪地,看着苏醒过来香见,如逢大赦般。
皇帝搂住她肩膀,又不敢箍着怕弄疼她,只得抽手由侍女替她擦着脸。香见眼是空茫黑,望着帐子顶儿,轻轻抚着肚子,“是不能生,是?”
皇帝落下泪来,紧紧摇着她手,想将手心温热缓过她虚弱与冰凉,“香见,你别怕,只是没孩子而己…朕会好好待你…朕…”
家都知道。你有多痛心哀家也看见。但是非族类其心必异,与其来日寒氏生下孩子频起风波,不如让她清清静静个人,得你宠爱,也绝满宫殡妃怨怼。”
太后话无懈可击,皇帝只得低头,双眸浑浊,答应着“是”。他努力挤出笑,眼睛却觑着如懿,“皇额娘久不理宫中事,怎也在乎起香见事。”
太后何等精明,如何不知皇帝所指,“倒真不是皇后来告诉哀家。哀家只有皇帝个儿子,自然是皇帝在乎什,哀家也在乎什罢。只是哀家有句话不得不说,有时候爱之适足以害之。皇帝,若无你过分沉溺,本无人在意寒氏生死荣辱。你宠爱太过煊赫,才把她逼到绝处。”
皇帝脸上蔓生出种近乎颓废惘然,他缓缓摇头,“纵然皇额娘心意如此,但这碗药到底是皇后端来。她是中宫,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如何可以做出这种绝朕后嗣之事?”
太后朗然自若,“药是哀家给皇后,喝下去是寒氏自己主意。皇帝要怪,只能怪自己拢不住寒氏心甘情愿为你生下孩儿。”她说着,霍然捏住皇帝手腕。皇帝时不防,骤然吃痛,痛得眉毛都拧作块儿。太后松开手,轻轻替皇帝吹吹伤处,和颜悦色道:“你是哀家儿子,若不是心疼你,心疼你名声,也不致如此。”
皇帝矍然变色,目光狐疑,但见如懿只定定对视着他目光,毫无退俱之色,他忽然添几分心虚委顿。看向身后小太监们神色多丝凌厉。海兰见皇帝僵持不豫,捧过盏茶水奉上,“皇上别急,有什话慢慢说。太后也是关心您呀。”
皇帝略略缓和,接过茶盅润润起皮嘴唇,轻咳声,“皇额娘所言极是。宫中所有是非,皆因妒忌争宠而起。儿子深觉嫔御之流,得空得多学学愉妃。愉纪安分守己,从不争宠,也不妄生是非。”
这话便是打如懿脸。他看她,也不过如此,将她视作妒妇流。
海兰听得皇帝隐隐之怒中对她犹有褒赞之语,也不过谦柔笑,宁和如常,“皇上夸奖,臣妾不敢承受。臣妾谨遵嫔妃之德,不敢逾越。”她恭谨行礼,柔和中不失肃然神态,“不过皇上,皇后娘娘心系皇上,才会出旁人不出之语。这不是皇上直赞许皇后长处?”
这话柔中带刚,皇帝时也无言,倒是寝殿里喊出来,“容贵人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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