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见咬着指头,哧哧地笑起来,像是碰到件极有趣事,“怎?自己没死,太后也盼着死。这倒好,皇上总不会怪太后吧?”
如懿见她如此痛快,反倒难以启齿。她不得不深吸口气,朗朗道:“这药要不你命,只是成全你念想。口喝下去,再不能有所生育。”
香见在胸腔里长长地笑声,二话不说,端起汤盏便朝喉咙里灌下去。
她动作过于激烈,汤药溅出几点落在她明蓝绣暗紫羽纹衣襟上,像是溅出几点鲜血,暗红地凝固着。她饮而尽,尺阔衣袖被漾起水面般纹纹波澜,有着种决绝洒脱与哀凉。
香见唇角勾,目光灼灼注视着如懿,“肚子,只生喜欢男人孩子,而他,不必!”她漫不经心地嘱咐侍女,“那个太医走没多久,去叫回来吧。”
沙枣花,便是想要?所谓物离乡则变,沙枣树到这儿,怎腾挪也长不。”她手边铺金酸枝木圆桌上供着盆碧玺珊瑚玉雕花,她随手扯下几片玩儿,又撂下,“方才才好笑呢。皇上好端端地派个太医来说要为调理身子,可以早日有孕。”
她说着,厉声冷笑,如泣血杜鹃,神色凄楚欲泣。
那笑声让如懿心底发酸,“可是你侍寝多日,有孕也是常事。”
香见笑得前仰后合,“所以问太医,不要有孕,有没有不孕法子,那个胆小鬼,居然吓跑。”
那侍女听她这般口无遮拦,忙端酸奶疙瘩和奶油馓子来奉上,赔着笑道:”皇后娘娘莫见怪,小主是与您亲近才这样直言不讳,当着皇上面,小主并不这样,只是不大爱说话。”说罢,又频频向香见使眼色。
那确是碗好药,见效极快。半个时辰后,香见便开始腹痛,血崩。如懿守在寝殿外,听着太医与嬷嬷们忙碌声音,久久不闻香见声痛楚呻·吟。
如懿坐在暖阳下,近乎透明阳光落在秋香色霞影纱上,那旋旋波纹兜着圈儿,似乎要把整个人都卷到海底去。
她整个脑袋都是空茫茫。有宫女们跑进跑出杂乱声,连服侍香见侍女,看着她眼光都带着怨恨。是,谁都看见,是她光明正大带粉这碗汤药进来。
沉默相伴,唯有容珮。她握握如懿手,“皇后娘娘,事已至此,没有办法。”
这话说,不知是自己还是香见。如懿极力想笑笑
懂得护主,便是忠仆。
香见叹口气,只好忍下,向如懿道:“们寒部人爱吃这个,皇后娘娘喜欢?”
如懿留意着皇帝极尊重香见饮食,另辟小厨房为香见单做,便取枚酸奶疙瘩吃,“是极好。皇上也顾念你。”
香见扬扬嘴角,算是挤出个笑。如懿抬抬手,容珮便将手里小棉托子打开,小心翼翼捧出那盏汤药来。
“你有你想要,本宫也有不得不做到。这碗东西,本宫是奉皇太后之命送来。喝与不喝,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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