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无人时分,夫妻二人枕畔私语,如懿亦不觉叹惋:“说道文武之才,虽然永璂得皇上悉心调·教,可比之永琪当年,却显得资质平平。”
皇帝笑着抚抚她脸,温和道:“哪有你这样额娘,旁人都偏心自己儿子也来不及,你却尽夸别人好,永璂才多大,永琪多大,你便这般比!”
如懿轻轻啐口,倚在皇帝臂弯里,任由把青丝逶迤拖曳:“什别人不别人,永琪、永珹他们,哪个不是臣妾儿子?”
些情分。”她出言犀利如锋,“有些事,姐姐难道未曾发觉?早已失宠,多年不曾侍寝,又与世无争,为何皇上会轻信他人?只因永琪日日长大成才,皇上虽然器重,只怕也因当年永璜之事,对年长皇子颇为忌惮。”
如懿念及永璜英年早逝,不觉泪眼潸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于皇家,太过庸懦自然不好,可若格外出挑,也是桩心病。”
海兰颔首,挽住如懿手臂:“姐姐,原想着自己出身小姓,没什家世,想替永琪娶位才德双全又出身世家福晋,也好有所助益,现在看来,怕是不成。”
如懿触动心思,连忙道:“你说得极是。家世过于显赫,难免依仗母家权势,但若太寒门小户,也委屈永琪。你心思本宫明白,无非是向皇上示弱,表明永琪安分守己。”
海兰长叹声:“与皇上,虽不敢称夫妻,但也是妾侍。非得以前朝君臣之道来维系保全,实在也累得慌。”她望着如懿眼,“可知道,姐姐比更难。委屈,不过是蒙冤,而姐姐,却实实在在饱尝丧子之痛,还被皇上冷落疑忌。姐姐真可以释然?否则每天强颜欢笑,也是辛苦。”
会辛苦?如懿不答,却辗转自问。朝夕相对时,他与她客气,温和,越来越像对经年长久夫妻,懂得对方底线所在,不去轻易触碰。那是因为实在太知道,许多溃疡烂在那里,救不得,治不好,碰则伤筋动骨,痛彻心扉。只好假装看不见,假装不存在。
所以,也算不得强颜欢笑,而是明知只能如此,才能抵御伤痛之后渐行渐远疏离与不能信任。
永璂逐渐长大,皇帝对他也越发督促得紧。凡是晚膳之后,必要亲自过问功课,每逢旬日,便亲自教习马术武艺,端是位慈父。
如此来,人心反倒安定。
自从端慧太子与七阿哥早夭,皇帝爱重四阿哥,连着他生母淑嘉皇贵妃也炙手可热,颠倒于后宫。而后四阿哥失宠,五阿哥永琪深得皇帝信任倚重,又是如懿养在膝下,引得人心浮动,难免将他视作储君。如今如懿自己儿子得皇帝这般用心照拂,落在外人眼里,毕竟是中宫所出,名正言顺,又可遂皇帝向欲立嫡子之心。可是身为亲母,如懿是知道,永璂年少体弱,经历丧弟风波、人情冷暖之后,小小孩童愈加沉默寡言,学起文韬武艺,自不如永璜与永琪年幼时那般聪慧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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