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人去之后,皇上却写那多诗文祭悼,可见皇上终究是念着孝贤皇后。”
“皇帝生之中,最重嫡子,自然也看重发妻。最不许人说他薄情寡义。”太后薄薄笑意倒映在手边盏暗红色金橘姜蜜水里,幽幽不定。此时,斜阳如血,影影绰绰地照在太后身边身形之后,越发有种光华万丈之下孤独与凄暗。“只是写写诗文便可将深情流转天下,得个情深义重好名声,真是上算!只是哀家虽然对如今皇后不过可可,可皇帝那诗传扬出来,哀家同为女子,也替皇后觉得难堪。且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本是说天下男子好色习性,放在咱们皇帝这里,却又是多层忌惮皇后与他并肩分前朝后宫权位之事。你便看不出来,皇后还是贵妃皇贵妃时候,皇帝待她到底亲厚多。反而成皇后,却有些疏冷。”
福珈亦有些不忍:“是。本来皇后就比不得嫔妃能放下身段争宠,又事事能与皇上商量说得上话,不必那事事遵从。皇上为十三阿哥之死疏远皇后,如今又有这诗传扬出来,也难怪皇后不愿与皇上亲近。”
殿中点着檀香,乃是异域所贡白皮老山香,气味尤为沉静袅袅。熏香细细散开雾白清芬,缠绕在暗金色厚缎帷帐上,丝缕无声无息,静静沁入心脾。闻得久,仿佛远远隔着金沙淘澄过沉淀与寂静,是另重世界,安静得仿佛不在人间。太后搁下手里糕点,淡淡道:“这糕点甜腻腻,不大像是咱们小厨房手艺。”
福珈忙转神色赔笑道:“真是没有太后娘娘不知道。这柳絮香糕是令妃娘娘宫里进献。也难为令妃娘娘,自个儿是北地佳人,却能找到那好手艺做出这份江南糕点来。咱们皇上是最爱江南春色,难怪皇上这宠着她。”
殿中开阔深远,夕阳斜斜地从檐下如流水蜿蜒而进,散落游蛇般地暗红色光影。太后面孔在残阳中模糊而不分明:“说来,令妃也算个有心人。哀家调·教过那多嫔妃,她算是个能无师自通。从前因着家中教养缘故略显粗俗些,如今向要强,也细致得无可挑剔。做起事来,往往出人意表却更胜筹。”
福珈不知太后这话是赞许还是贬低,只得含含糊糊道:“那都是太后教导有方。”
“是她自己有心。哀家没有点拨事儿。令妃都能自己上赶着做在前头。她日日陪在皇帝身边,皇帝写诗,她能不知?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帝后不合,总是她渔翁得利。哀家只是觉得,令妃有些伶俐过头。”太后轻轻嗅,似是无比沉醉,“今儿吩咐你点是白皮老山香,檀香之中最名贵。福珈,知道哀家为何多年来只喜欢檀香品?”
福珈思忖着道:“檀香性收敛,气味醇和,主沉静空灵之味。”
太后唇角泛起朵薄薄笑意:“诸香之中,唯有檀香于心旷神怡之中达于正定,证得自性如来,最具佛性。”她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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