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笑笑,不自然地摸摸鬓边枝烧蓝米珠松石福寿花朵,有些僵硬地学者背诵道:“独旦歌来三忌周,心惊岁月信如流。断魂恰值清明节,饮恨难忘齐鲁游。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圣湖桃柳方明媚,怪底今朝只益愁。”
太后面色冷,牵扯得眉心也微微蹙:“这诗像是皇帝手笔,是怀念孝贤皇后?”
福珈恭声道:“太后娘你明鉴,正是皇上怀念孝贤皇后旧诗。只不过诗中所提三忌周,是指孝贤皇后皇后崩逝三年时候。”她悄悄看眼太后神色,不动声色道,“所以奴婢说,是旧诗。”
太后静默片刻,扯出矜持笑容:“孝贤皇后崩逝三年,那个时候,如今皇后才与皇帝成婚吧。立后是皇帝意思,写下‘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也是皇帝手笔。旧爱新欢两相顾全,这才真真是个多情好皇帝呢。”
福珈见太后笑得冷寂,便道:“孝贤皇后如见此诗,想来九泉之下也颇安慰。孝贤皇后生前是得皇上礼遇敬重,但令妃所得儿女情长,鬓边厮磨怕也不多。有句老话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般,便向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恕奴婢直言,只怕皇后心里有苦,却是说不出来。”
太后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徐徐道:“皇后是苦,从前心意对付着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以为事儿散,淑嘉皇贵妃又挑着头不安分。如今淑嘉皇贵妃去,孩子又接二连三地出事。也罢,说来本宫也不大信,从前孝贤皇后什都有,何必事事跟嫔妃过不去,又说是淑嘉皇贵妃挑唆。难道哀家真是老,许多事看不明白?”
福珈忙忙赔笑道:“太后是有福之人,哪里有空儿成日去琢磨她们那些刁钻心思。这多年,怕是看也看烦。”
太后叹道:“从前哀家是不大理会,由着这趟浑水浑下去,如今看来,皇后自己也福薄。”
福珈道:“宫里是趟浑水,可太后不是还有令妃娘娘这双眼睛?”
太后默默出会儿神,缓缓道:“那是从前。如今哀家有女儿在身边安享天伦,理这些做什。留着令妃,也是怕再生出什事端,防着手罢。但令妃那性子,表面乖顺,内里却自有套,也不是个好拿捏。哀家且由着她去,省得说得多,反而叫她留旁心思。”
福珈口中答应着,眼里却是闪烁:“失儿女是天命,嫔御不谐是常理,这都是说得出来苦。可皇后她…”
太后从细白青瓷芙蓉碟里取块什锦柳絮香糕,那碧绿莹莹糕点上粘着细碎白屑,真如点点柳絮,雪白可爱。太后就着手吃小半,睨福珈眼:“有话便直说,闪不着你舌头。”
福珈忙恭谨道:“太后这几日嫌春寒不打出去,岂不知宫里正流传着首诗呢。”
太后垂首拨弄着檀色嵌明松绿团幅纹样蹙金绣袍鎏金盘花扣上垂落紫翡翠鸟明珠流苏,笑容淡淡地问:“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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