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谁尖利指甲在眼中狠狠戳,逼得如懿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只是味低首,望着身侧黄花梨木花架上盆幽幽春兰,那细长青翠叶片是锋锐刃,片片薄薄地贴着肉刮过去。良久,她亦只是无言。不是不肯倾诉,而是许多事,忍得久,伤心久,不知从何说起,也唯有无言而已。
太后无法可劝,也不愿对着她愁肠百结,只得好言嘱咐退下。还是福珈乖觉,见如懿这
。此时此刻自己唯男人在自己身边,下时下刻,他又会在哪里。就好像他心,如同吹拂不定风般,此刻拂上这朵花枝流连不已,下刻又在另朵上。尤其是年轻妃嫔们源源不断地入宫,她更是畏惧。总有日,这个男人会成为只盲目蝴蝶,迷乱在花枝招展之中。
所以,当月光清冷而淡漠地点点爬过她皮肤之时,她在伸手不可触摸黑夜,次次闭紧喉舌,紧抱住自己:“定,定要有个自己孩子。”
所以,这次有孕,足以让嬿婉欣喜若狂。
嬿婉在这欣喜里仔细打量着东西六宫恩泽如沐。如懿恩宠早已连同永璟死同消亡,即便有皇后身份依凭容颜和精力到底不如往日。昔日得宠舒妃也跟着她孩子起香消玉殒,连宿敌嘉贵妃都死。颖嫔和忻妃虽然得宠,到底位分还越不过她去。因此,嬿婉几乎是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宫中安享着圣宠眷顾。
这是她最春风得意时刻,连宫人们望向她目光都带着种深深艳羡与敬慕。那才是万千宠爱于身宠妃啊。
比之于永寿宫门庭若市,翊坤宫真真是冷寂到极点。除海兰还时时过来,绿筠和忻妃也偶有踏足,除此之外,便是年节时应景点缀。并且凌云彻并没有再入翊坤宫来,大约是没有合适时机,或是御前事务太过繁重,容不得他脱开身来,渐渐地也没有消息。而这些日子,因着时气所感,永璂身体也不大好,逢着阵春潮反复便有些发热咳嗽,如懿颗心悬在那里,便是颗也不能放松。
是太知道不能失去。璟兕、永璟,个个孩子连着离开自己。她是个多无能为力母亲,所以,便是违反宫规,她也不得不求太后,将永璂挪到自己身边。
太后自然是应允,只是望着如懿哀哀神色,生几分怜悯之意:“皇后,永璂既然不大好,何不求皇帝将孩子挪去你身边照顾?见面三分情,说说孩子事,夫妻俩感情多少也能扭转些。你与皇帝只有这个永璂,皇帝不会不在乎。”
心底酸楚与委屈如何能言说,更兼着积郁自责,如噬骨蚁,点点细细咬啮。如懿只能淡淡苦笑:“儿臣不是个好额娘,如何再敢惊动皇上,只求能照顾好永璂,才能稍稍安心。”
太后静静凝视她片刻:“有些事,皇上不肯迈出那步,难道你就不肯?哀家看得出来,皇帝对你并非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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