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妃被噎得瞪大眼睛,愣半天,无奈叹道:“如今臣妾可算明白。原先在家时总看阿玛当差战战兢兢,原来咱们在宫里和在前朝没有两样。”
如懿低下头,看着淡淡日光把自己身影拖得老长老长,渐渐成虚晃抹,低声道;“回去吧,好好伺候皇上.令妃有着身孕,皇上在宠她也不会让她侍寝。听说颖嫔她们群蒙古妃嫔已经自成党,铆着劲儿在争宠呢,你若是有心,就得
去,倒是忻妃极不服气,且怨且叹:“如今皇上颗心都在令妃那里,臣妾们算什?来与不来,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如懿紧紧身上石青攒珠银鼠大氅,定定地望着檐下积水冻成冰柱,尺许长透明晶体,反射着晶莹日光。可那日光,仿佛永远也照不进堆绣锁金翊坤宫.如懿轻叹声:“何必倔强?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孩子和母族.若受本宫牵连,连你恩宠也淡,那你还怎去盼着你未来孩子呢?”
忻妃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那…那臣妾去劝皇上。”她咬着蜃,难过道,“外头那话传得那难听,都是说…臣妾真不想皇上听这些难堪话去。”
“难听?”如懿漠然相对,无非是说本宫无福,克死自己孩子。世事炎凉,拜高踩低,本不过如此。本宫此番若是平安生下十三阿哥,自然人人奉承,锦上添花.说本宫是积福深重之人,所以折—个女儿之后便得个皇子补偿。如今失子,自然有暗地里称愿,满嘴可怜说本宫罪孽深重才牵连可孩子。落井下石,便是宫中之人最擅长。”
忻妃到底年轻,哪里受得住这样话,狠狠啐口道:“这说来,那些贱嘴薄舌也是这背后议论臣妾?臣妾定要去告诉皇上,割他们舌头!”
如懿淡淡扫她眼,摆首道:“这个时候,劝也好,哭诉也好,只会让皇上想起不悦之事,连累你自己。忻妃,好好顾着自己吧,你父祖族人在准噶尔立下功劳,可不能因为你任性就淡抹。”
忻妃无声地张张嘴,想说什,终宄还是忍住。她懊丧道:“皇后娘娘,臣妾直养在深闺里,有什说什,从未有过这样时候,惩说什却不得不闭上嘴。娘娘,臣妾知道进宫说话做事不比在家,须得时时小心,臣妾进宫前阿玛和额娘也是千叮万嘱,可是到如今,臣妾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海兰爱怜地替忻妃掠掠鬓边蓬松碎发,婉言道:“忻妃妹妹,你是初来宫中不久,又直都算得宠,所以不知道其中厉害。有些事,哪怕没办法习惯,也必得逼着自己习惯。钝刀子割肉还挫着铁锈,谁不是天天这熬过来。”
忻妃沉不住气,气急道:“可是这明明是莫须有事…”
如懿瞥她眼,斩钉截铁道:“就是因为莫须有才最伤人。你不见宋高宗为何要斩岳飞,也就是‘莫须有’三个字啊。人疑心啊,比什利器都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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