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准噶尔征伐,粮草军银哪项不是开销。后宫可以俭省些银子,虽然少,也是绵薄之力。臣妾不肯因自己皇后身份而格外优容奴婢,正是怕不正之风由臣妾宫中而起,这样也有错?”她死死地攥着手中湖蓝色滑丝云丝被,那是上好苏织云丝,握在手里滑腻如小儿肌肤,可是此刻,她手心里全是冷汗,涩涩地团着那块滑丝,皱起稀烂团,“个人存心作恶,必定有万千理由。但所有理由叠在起,也敌不过是她愿意作恶而已。而田氏这样话近乎搪塞,臣妾不信,愿意与她对质!”
皇帝额头青筋如隐伏虬龙,突突地几欲跃出:“已经无用。田氏受刑不过,招供之后自知必死,已经咬舌自尽。”他眼底凛凛如刀锋,“田氏以为死可以之,朕怎会如此便宜她。即便死,也要施以磔刑。不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朕心头之恨。”
无尽恨意在如懿胸腔里激烈地膨胀,几乎要冲破她身体。她牙齿格格地发抖:“确是干刀万剐死不足惜。因为田氏死,就是死无对证!合该诛她九族,才能让臣妾永璟在九泉之下瞑目!”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那悲鸣声如同孤凄杜鹃,泣血哀啼,“臣妾永璟明明应该活着生下来,睁开眼好好地看看他阿玛与额娘,谁知才离臣妾就被人活活勒死,臣妾…臣妾好恨啊!”
皇帝泪忍又忍,终于没有滚落下来,凝成眼底森然寒气:“朕如何不想诛田氏九族?田氏只有个儿子,要杀他易如反掌。可是田氏先祖是从龙入关包衣,又是镶黄旗出身,祸不延三族,更遑论九族。朕要杀也只能杀她个。”,
如懿浑身哆嗦得不能自己,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般。她俯倒在轻软锦被堆叠之中,仍佛自己也成那绵软缕,轻飘飘,没有着落,只是任由眼泪如肆意泉水,流过自己身体与哀伤至碎心。
良久,有温热液体,滴滴洇落她发间,她原以为是自己泪,抬起头才见是皇帝站在她身前,无声地落下泪来。他声音有沉沉哀伤:“如懿,田氏固然死不足惜,可追根究底,这件事难道与你全然无关?你是六宫之主,你怎驾驭后富,朕并不多过问。可永璟死,若是你御下温厚.何至于如此?”
如懿眼睛睁得极大,那心碎与震惊神色如混在起瓷器碎片,闪若寒冽光,牢牢地粘着皇帝。她沙哑声音恍若撕裂绸缎,不可置信般问道:“皇上是怪臣妾?臣妾自身为皇后,心知不如孝贤皇后家世高贵,所以更是时时提点自己,要尽到个皇后职责。臣妾不是舍不得点儿银子,而是遵循孝贤皇后节俭之道,也为前线战事思虑,才严格约束后宫嫔妃,奴婢,以免奢靡。”
皇帝缓缓地摇头,极缓却极用力,仿佛巨石沉沉叩在心间:“皇后以为自己没有做错,朕也不能多指摘你什。奴才们是下贱,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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