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道:“孩子在腹中切都好,娘娘月份渐大,起坐间要小心。尤其这几日下雪,出门格外仔细脚滑。”
容佩抿嘴笑道:“江大人总把咱们奴啤该当心事都说。”
如懿抚着高高隆起肚子,含笑道:“都生两回孩子,自然什都懂。倒是难为你们惢心惦记着,如今自己都是两个孩子娘,还只为本宫操心。”
江与彬道:“惢心伺候娘娘小半辈子,哪有不上心。这些日子下雪,她腿脚不方便,不能来给娘娘请安,就只在家埋头做小衣服呢,希望能进献给娘娘腹中小阿哥。”
殿中供着溜盛开水仙,盆盆花瓣十余片卷成簇。花冠由轻黄颜色慢慢泛上淡白,映着翠绿修长数百叶片,便称“玉玲珑”。此时水仙被殿中铜火盆中银炭醺,花香四溢,宛如甜酒醉人。
这年夏天,便随着金玉妍彻底失宠忽忽而过,漫漫沉寂下去。
如懿再度有孕,让皇帝几乎将她捧在手心里,连太后亦感叹:“皇后年岁不小,这几年接连有孕,可见圣眷隆重,真当羡煞宫中殡妃。”
这话倒是真。大约是璟兕早夭,又紧接着怀上腹中这个孩子,连皇帝都与如懿并头耳语,总觉得是璟兕又回来。而钦天监更是进言,道:“天上紫微星泛出紫光,乃是祥瑞之兆,皇后娘娘这胎,必定是上承天心,下安宗兆祥瑞之胎,贵不可言。”
钦天监素来观察天象,预知祸福,皇帝十分相信。且璟兕与六公主夭折后,皇帝也极盼望如她腹中孩子能带来更多欢喜,冲冲宫中悲怨之气故而更是大喜过望。这样爱宠和怜悯,让皇帝待如懿如珠似宝,若非有紧急朝务,必定每日都来陪如懿用膳说话。
如懿虽不十分相信钦天监喜报,总以为又几分阿谀奉承讨得皇帝欢心意思,却也不说破,只是笑而已。
如懿笑吟吟道:“你说是小阿哥,齐太医也说是小阿哥。真就这准?”
海兰笑着道:“不止太医这说,这回连钦天监也开口,说皇后娘娘这胎是祥瑞至极福胎呢。”
如懿拂拂身上盖着桃紫苏织金棉被,被面上用银线彩织着和合童子嬉戏图,映着樱桃红棉帐上瓜瓞绵绵花色天地都是花团锦簇迎接着新生欢喜。连素来衣着素雅海兰,鬓边亦簪朵胭脂花色重瓣山茶。如懿看着那
宫中都沉浸在中宫有喜喜庆之中,浑然忘记还有金玉妍这个人。
秋风飒飒,红叶落索。寒霜满天,霰雪如织。
乾隆二十年初冬,十月,小雪初至。
如懿月份已经很大,眼看着临盆之日逐渐近,人渐渐慵懒,身子也越发笨重。翊坤宫中早已让人挖好喜坑,如懿额娘也进宫来陪着。而六宫之人,也是日日前来陪侍。当真是门挺热闹,连门槛都要被踏破。
这日,江与彬来请如懿脉,如懿斜靠在床上,慵懒姿势让人想起夏日碧波池中盛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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