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亦不需她回答,只是沉浸在自己伤感之中:“都过去啊…都过去!”她脸色如湖镜般沉下去,唯有双眸中几点星光水波潋滟,流露出浓不可破恨意,“可是,哪怕己经是过去,本宫也容不得!喜欢过本宫时,便要喜欢本宫世,永远不许变!皇上是这样,
这晚,他能陪她走这段,己是难得奢望。
翊坤宫门相隔,她是高高在上皇后,他依旧是养心殿前小小御前侍卫。只可遥遥望,再不能同路而行。
这段路,已经太难得,太难得。
李玉先于他躬身施礼:“皇后娘娘,愉妃娘娘,夜已深,两位娘娘早些安置。奴才先告退。”他眼神撩,凌云彻会意,便也照着他话又说遍,还是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保重,万勿再伤心。”
海兰挥挥手:“有劳李公公和凌大人。”她停停,“李公公还要赶着去咸福宫伺候皇上和颖嫔,赶紧去吧。”
对他,这些年他心里有谁,本宫都是知道。这个人啊,就是嘴硬而已!”
春婵扶住嬿婉,轻笑道:“那是。小主盛年华光,连皇上都爱不释手,何况是个小小侍卫,当然对小主视若天人,捧在掌心!否则当年为嘉贵妃肚兜闹出来委屈,他怎平白兜着不说呢。”她顿顿,隐秘地笑道,“奴婢还听说,凌大人忙着在宫中当差,很少回宫外宅子,所以冷落娇妻,惹得不满呢。”
嬿婉唇角扬得更高,笑容好似兜不住似,“茂倩只是个宫女,又是皇上指婚,本来就没什情意。”
春婵忙道:“凌大人还不是因为心里有小主,看什人都不能入眼!”
嬿婉笑容瞬间凝住:“有人心意是难得,只是皇上…”
李玉与凌云彻立在翊坤宫门外,目送如懿与海兰入内,方才躬身离开。凌云彻似有些不舍,脚步微微滞缓,还是赶紧跟上。
甬道转角处,嬿婉脸色己经如数九寒冰,几可冻煞人。春婵从未见过嬿婉这样神色,不觉有些害怕,轻声唤道:“小主小主!您怎?”
嬿婉迷离眼波牢牢地注视着前方,她幽幽凝眸处,正是凌云彻渐行渐远背影。有抹浓翳忧伤从眸底流过,伶仃叹息仿佛划破她胸腔:“个男人用这样眼神看个女人,是为什?”
她这样叹息,似是自问,亦像是在问春婵。
春婵吓得有些懵,哪里敢接话,只能怯怯低头。
春婵恭谨回道:“皇后娘娘这朵花开到盛时,接下去便只能是盛极而衰。而小主这朵花才开几瓣儿,有是无穷无尽好时候呢。”
嬿婉嗤道:“左右今儿是和宜那短命孩子五七,咱们便拐去翊坤宫,听听皇后哭声吧。”
不远彼端,隐约可见翊坤宫宫门角。衬在如墨天色下,盘踞于飞檐之上兽头朦朦胧胧,却不失庄严之态。
凌云彻陪在如懿身后,心下微凉如晨雾弥漫。
这,便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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