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从未那无助过,仿佛自己成根细细弦,只能任由命运大手弹拨。整个人,无处不被撕扯拉拨着痛。那痛,谁心刺骨,连绵不绝,哪怕断绝崩裂,她亦只能承受,什办法也没有。
海兰遣开众人,紧紧拥住她垂泪,反复道:“姐姐,别哭。别哭。”
话虽这说,海兰泪亦如黄梅时节连绵雨,不断坠落。如懿任由自己哭倒在海兰怀里,声嘶力竭。最后,连如懿自己也恍惚神志,仿佛是海兰声音,不断地唤她:“姐姐,别忘,你还有永璂啊。”
如懿声音己经哑,她推着海兰道:“海兰!璟兕是不成,你去,你去亲自请皇上来,再看眼璟兕吧。”
海兰连连点头,唤来容珮照应,急急起身往养心殿去。
忻嫔所生六公主也好几次险些断气息。宫人们禀报上去,皇帝亦无暇看顾,只是嘱太医好生照料。
如此这般,如懿怎敢随意去打扰。而禀报太后,太后只有语,道声“冤孽!只是可怜孩子”,重又捻动佛珠,闭门祝祷。
待到精疲力竭时,璟兕呼吸弱得像游丝般,细细,好像随时会断样。不过几个时辰,又是发起高热,继而连便溺也变得困难。
仿佛抓着最后救命稻草,如懿追问道:“真不能治?”
江与彬道:“如果杀微臣可以救回公主,微臣愿意!”
皇帝匆忙赶来时,璟兕己经气若游丝,高热烧得她面色血红,呵呵地吐着舌头,手指虚弱地挠着自己脸,烦躁而痛苦。
皇帝骇得脸都白,食指栗栗发颤,想要伸手去扶抱:“朕璟兕怎?她到底怎?”
江与彬忙拦住道:“皇上,不能啊!五公主是得疯犬病!她,她…”
话未说完,江与彬便被皇帝推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皇帝怒喝道:“朕公主好好,怎会得疯犬病!”
江与彬哪里敢起身,索性伏在地上:“皇上,咬五公主那条狗是得疯犬病,所以五公主也染上这病。”他惶然,“皇上,这病是治不好,若是被公主抓伤或咬,也是会染上这病呀!
如懿掩面:“那,还能拖几天?”
江与彬不忍:“也就两三天,但是五公主,会活得很痛苦。”
这样话,也唯有江与彬敢说吧。
如懿双膝软,瘫倒在窗前。重重罗衣困缚在身上,端丽万方轻绸软缎,流光溢彩描金彩线,绣成振翅欲飞风凰翱翔之姿,凤凰羽毛皆用细如发丝金丝垒成,缀以谷粒大晶石珠,针线,千丝万缕,无不华美惊艳,是皇后万千尊荣象征。
可什皇后啊,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个无助母亲,面对命运捉弄,无能为力。她终于忍不住,倒在海兰怀中放声大哭:“为什?为什是璟兕,是孩子?!她还不足两岁啊,她会笑,会哭,会叫阿玛和额娘,为什是她啊?!若是做错,要命去便罢!为什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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