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赶紧捂住她嘴,呵斥道:“胡说什,成日想这些乱七八糟!”她换柔和语调,“有太医和嬷嬷在,你会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忻嫔虽然口中这样说,脸上却哪里有半丝担心样子,笑眯眯道:“哎呀,皇后娘娘,臣妾是说着玩儿。”她指着正在嬉
阿哥所照顾永璇伤势。
如此来,玉妍养在宫中爱犬失照顾,常日呜呜咽咽,更添几分凄凉之意。好像这春日暖阳,即便暖得桃花红、柳叶绿,却再也照不暖嘉贵妃母子哀凉之心。
宫里忧伤总是来得轻浅而短暂。说到底,哀伤到底是别人,唏嘘几句,陪着落几滴泪,也就完。谁都有自己新快乐,期盼着新生孩子,粉白脸,红艳唇,柔软手脚;期盼着孩子快快长大,会哭会笑会闹,期盼着凤鸾春恩车在黄昏时分准时停驻在自己宫门口,带着满心欢喜被太监们包裹着送进养心殿寝殿;期盼着君恩常在啊,好像这个春天,永远也过不完似。
因着永璇坠马之事,皇帝到底也没迁怒于永琪,如此与海兰也放心些,闲来时候,如懿便陪着双儿女在御花园玩耍。
春日阳光静静,像片无声无息拂落浅金轻纱。御苑中片寂静,春风掠过数株粉紫浅白玉兰树,盛开满树花朵如伶人飞翘兰花指,纤白柔美,盈盈盏。那是种奇特花卉,千千万蕊,不叶而花,恍如玉树堆雪,绰约生辉。
忻嫔挺着日渐隆起肚腹坐在树碧柳下石凳上,凳上铺着鹅毛软垫,膝上有卷翻开书。她低首专注地轻轻诵读,神情恬静,十足个期待新生命降生美丽母亲。因着有身孕,忻嫔略略丰腴些,此时,半透明日光自花枝间舒展流溢,无数洁白、深紫玉兰在她身后开得惊心动魄。她只着袭浅粉衣裙,袖口绣着精致千叶桃花,秀发用碧玉扁方绾起,横簪枝简净流珠双股簪。背影染上金粉霞光颜色,微红而温煦。
忻嫔对着书卷轻声吟诵古老字句,因为不熟悉,偶尔有些磕磕绊绊:“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她读着读着,自己禁不住笑起来,露出雪白痕糯米细牙:“皇后娘娘,昨儿臣妾陪伴皇上时候,直听皇上在读这几句,说是什屈原什《离骚》。虽然您找来字字教臣妾读,可臣妾还是读得不论不类。”
如懿含笑转首:“宫里许多嫔妃只认识满蒙文字。你在南边长大,能认得汉字己经很好。何况《离骚》本来就生僻艰难,不是女儿家读东西。离骚,离骚,本就是遭受忧愁意思,你又何来忧愁呢?”
“臣妾当然是有忧愁呀!”忻嫔抚着高高隆起肚子,掰着手指道,“臣妾担心生孩子时候会很痛,担心会生不下来,担心像愉妃姐姐样会受苦,像己故舒妃样会掉许多头发,还担心孩子不是全须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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