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见她面是那样难。虽然如懿也会常常出现在他视线之中,如同嬿婉样。但他亦只能远远地看着,偶尔欠首示意而已。如何能这般在她面前,隔着这样近距离,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
他喉舌发热,好像神志亦远离自己,脱口道:“皇后娘娘不喜欢命,微臣可以替皇后娘娘出去。皇后娘娘在意性命,微臣定好好替皇后娘娘保全。”
如懿抬首瞥他眼,目光清冷如霜雪,并无半分温度:“你自己说什话自己要知道分寸,好好管着你舌头,就像爱惜你自己性命与前程样。”她顿顿,“惢心进宫时候偶然说起,说你与茂倩夫妻情分不过尔尔?”
凌云彻怔,仿佛有冰雪扑上面颊,凉他灼热心意。他只得坦诚道;“微臣忙于宫中戍卫之事,是有些冷落她,让她有怨言。”
如懿凝视他片刻:“功名前程固然要紧,但皇上所赐婚事也不能不谐,你自己有数吧。”说罢,她再不顾他,只是垂首默默,恍若他不在眼前般。
不知搁在哪儿,您帮起找找。”
李玉何等乖觉,答应着便转到里间和容珮起去寻。如懿侧身在暖阁内榻上坐下,慢慢剥着枚红橘道:“你倒是很能干。承德传来这样消息,虽然没有实指是永珹做,但皇上既然封赏你,便是落定信是你,疑心永珹。”
凌云彻长舒口气:“不是微臣能干。蝼蚁尚且偷生,微臣命虽然卑微,但也不想失这卑贱性命。”
如懿手指沾染上清凉而黏腻汁液,散发出甜蜜甘香:“木兰围场事本宫不管你插手多少,但你既然是皇上御前侍卫,得皇上器重,就理应护卫皇上周全。若皇上再有什差池,那便是你连自己脑袋也不要。”
凌云彻深深叩首:“微臣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容珮与李玉捧着双玉瓶从里头出来,容珮笑吟吟递到凌云彻手里,道:“凌大人,恭喜。”
凌云彻忙收敛心神,再三谢过,才与
如懿盯着他,轻声道:“当年木兰围场事若是有人精心布置,那人便真是心思长远。”
凌云彻目光触上她视线,并不回避,“微臣当日被罚去木兰围场,本是因为心思鲁直,才会受他人算计。幸蒙皇上不弃,才能再度侍奉皇上身边,微臣定尽心尽力,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办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如懿听他再三撇清,又述说忠心,心中稍稍安定:“你有本事保得住自己完全,本宫就可以用你这个有本事人。反之,再多忠心也不顶用。所以你凡事保住自己再说。”
凌云彻心头热,如浪潮迭起,目光再不能移开。如懿鸦翅般睫毛微微垂,落下圆弧般阴影,只低头专心致志剥着橘子,再不看他。
这样静默,仿佛连时间也停住脚步。外头枝叶疏疏,映着轮秋阳。她衣袖轻轻起落,摇曳长窗中漏进浅金阳光,牵起幽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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