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皇上?”如懿凝眸看她,“如果皇上问起,为何本宫不早早说出这疑心,而是等永琪寥落之时再提,是否有庇护永琪攻讦永珹之心,本宫该如何作答?或者皇上又问,本宫若是疑心,为何不早说,让凌云彻这般有嫌疑之人长在皇上身侧,又是何居心,本宫又该如何作答?此时本宫并未眼见,只是耳闻才有疑惑,并无如山铁证啊!”
容珮慨叹道:“如此,娘娘确是两难。可是这件事若是凌大人做,这样个居心叵测人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岂不有害?”
“不会。”如懿看得通透,“他苦心孤诣只是想回到紫禁城中争得属于他份荣华富贵。为这个心愿而布下杀局,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必要。如今他心愿得偿,更不会有任何不利于皇上举动,来害自己辛苦挣来这份安稳。”她弹弹水葱似半透明指甲,“既然这件事本宫有疑心,那迟早皇上也有疑心。你不是不知道皇上性子,最是多疑。等哪日他想起这层缘故来,凌云彻也好,永琪也好,都脱不嫌疑。与其如此,不如早点儿有个断。”
容珮轻轻叹息,似有几分不放心。连如懿自己也有些恍惚,为何就这般轻易信凌云彻,宁
然笑意:“容珮,着大红袍还有多少?”
容珮答道:“这大红袍是今春福建贡品,咱们吃小半年,还有五六斤吧。”
如懿笑道:“那便尽数留着给凌大人,贺他来日升迁之喜。”
容珮取过把翠绿黄边流苏芭蕉扇,下下扇出清凉风:“娘娘便这般笃定,凌大人定会有这样大喜?”
如懿睫毛轻轻扬起,便如蝶翼扑扇,露出深幽如水眼波:“不是大喜,便是大悲,他没有选择。”如懿牵动湘妃竹帘上五色丝线流苏,半卷轻帘。眼望去,庭院中错错落落开着芍药、龙胆、合欢、茑萝、凤仙、石榴、木香、紫薇、惠兰、长春、笑靥、月季、百日红、千叶桃、玉绣球、飞燕草,红红翠翠,缤纷绚烂,如堆出天地繁华金色。彼时荷钱正铸,榴火欲燃,迎着雕梁燕语,绮槛莺啼,静院明轩,溶溶泄泄。谁会想到这般气序清和、昼长人倦天地里,会有着让人心神难安来日。
容珮眸光转,已然猜到几分:“娘娘是说…”
“虽然已经过两年,但皇上并未真正放下木兰围场遇险之事。你只瞧每年再去承德,皇上布下人手这样多,便知道没有查出放冷箭真凶,是如何让皇上寝食难安。”
容珮吃惊:“娘娘是怀疑救驾人中有人自己安排这出?”
如懿眼波中并无丝涟漪:“本宫也只是疑心而已。凌云彻有没有这样心思和举动本宫无处查知,但是方才试探他几句,他倒沉得住气。能这样沉得住气人,便不会自己引火烧身。而永珹,本宫实在不能不疑心。”
容珮着实不安,把芭蕉扇握在手中,不觉停扇动:“几年来四阿哥母子是有不少举动,那娘娘不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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