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听得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如懿,她又是个万事和为贵性子,忙笑着打岔道:“都快到十月里,这些日子夜里都寒浸浸,嘉贵妃怎还拿着扇子呢?”
玉妍盈盈笑,明眸皓齿:“诗书上虽不算通,但秋扇见捐典故还是知道。”她眼光流转,盈盈浮波,瞟着如懿道,“‘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婉嫔你早不大得宠也罢,咱们这些但凡得过皇上宠幸人,谁不怕有日成这秋日扇子被人随手扔呢?所
备至,时时嘘寒问暖,舒妃姐姐才能顺利产下十阿哥,可见皇后娘娘慈心。只是唯不足是,舒妃姐姐孕中突然脱发,以致损及腹中十阿哥,想来缘分注定,让们姐妹不能多相伴几年。”她说到此节,越发伤感,低低啜泣不已。
皇帝安慰地拍着她消瘦肩头:“朕记得,当年皇后与朕巡幸江南,还特意派江与彬赶回宫中照料。皇后也算尽心。”
嬿婉哀哀若梨花春雨:“是啊。连在宫中陪伴舒妃姐姐,也是皇后娘娘好姐妹愉妃呢。愉妃生养过五阿哥,到底稳当些,何况当时五阿哥还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是半个嫡子呢。臣妾也直羡慕舒妃姐姐,直得皇上这般宠爱,生下十阿哥也比五阿哥得皇上喜欢多。”
皇帝眼中闪过丝疑惑,不过瞬,旋即若无其事地抚上她下颌,呵气轻绵:“好,良宵苦短,何必总念着这些。”
嬿婉泪痕未干,低低嘤·咛声,噗嗤笑,伏在皇帝怀中,双双卷入红衾软枕之间。
皇帝自回宫之后,多半歇在嬿婉和颖嫔宫中,得闲也往忻嫔、恪常在处去,六宫其余妃嫔,倒是疏懒许多。绿筠和海兰不得宠便也罢,玉妍是头个不乐意,庆嫔和晋嫔亦是年轻,嘴上便有些不肯饶人。
如懿偶尔听见几句,便和言劝道:“莫说年轻貌美人日子还长,便是嘉贵妃又有什可说呢?当日在避暑山庄嘉贵妃是嫔妃中位分最高,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令妃复宠,如今又何必把这些酸话撂到宫里来。”
玉妍气得银牙暗碎,亦只是无可奈何,便笑道:“皇后娘娘原来已经这般好脾气。臣妾还当娘娘气性如当年,杀伐决断,眼里容不得沙子呢。”
如懿扬扬手里浅杏色绢子,吩咐芸枝给各位嫔妃添上吃食点心,应答间无丝停滞,只是如行云流水般从容:“岁月匆匆如流水,如今自己都为人母,什火爆性子也都磨砺得和缓。嘉贵妃不是更该深有体会?”
幸而永珹风头正盛,玉妍倒也能得些安慰,便道:“臣妾自知年华渐逝,比不得皇后娘娘位高恩深,只能把全副心思寄托在儿子身上。”她摇摇手中金红芍药团花扇,晃得象牙扇柄上桃红流苏沙沙作响,“臣妾都年过四十,幸好有个大儿子争气,眼看着要成家开府,也有个指望,若是儿女年幼,得盼到什时候才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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