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珮犹疑道:“那咱们该怎做?”
如懿轻轻嗅嗅绿菊清苦甘馨,静静捻着串绿玉髓佛珠,缓缓拨动:“知其底细,静观其变。”
嬿婉在养心殿围房除去衣衫,卸妆披发,被宫女们裹上锦被,交到侍寝太监手中。寝殿内皇帝已然斜倚在榻上等她。明黄赤绣蟠龙锦缎帷帐铺天盖地落落垂下,嬿婉听着宫人们脚步渐次退远,便从自己粉红锦被中钻出,点点挪入皇帝怀中,露出张洗去铅华后素白如芙蕖脸。
皇帝笑着抚摸她脸颊:“朕就喜欢你蛾眉不扫,铅华不御,就像那
太着痕迹,况他毕竟年少,直收敛羽翼,不能出头太多。令妃敢说这个话,自然不怕本宫去查。可见高斌革职,确是令妃出力更多。”如懿凝神片刻,“而且本宫也直疑惑,令妃当日装病假意要回宫静养,如何能路妥妥当当去避暑山庄,定是有人暗中相助,这个人…”
如懿沉吟,捻着串东珠碧玺十八子手串不语,那手串上垂落两颗翠质结珠,沙沙地打在她手指上,有微雨颤颤似凉。
容珮惊异道:“娘娘是怀疑…”
如懿手势滞,缓缓摇头:“要真疑心,人人都有可疑。只是到这步,令妃必有贵人相助,又得皇上宠爱,风头正盛,咱们何必去动皇上心尖子上人,拂皇上心意。女人啊,有得宠就有失宠,等她失宠时便简单。”
容珮担心道:“可如今令妃这样得宠,连忻嫔都被比下去…”
“忻嫔是不会被比下去。忻嫔虽然性子直爽,但不是蠢笨人。何况皇上重视准噶尔之事,是不会冷落忻嫔。”如懿以指尖佛珠冰凉,来平静灼热气息,“不是令妃得宠便是旁人得宠,你方唱罢登场,风水轮流转罢。本宫是皇后,是中宫,无论谁得宠都不会改变。何不冷眼旁观,暂取个分明呢。”
容珮稍稍放心,低声道:“只是令妃尚且年轻,迟早会为皇上生下龙胎,那时候她地位岂不更加稳固?娘娘可要稍作防范?”
月光似皎皎流素,泻入室内。如懿轻匀妆容柔美平和,浸润在月影中,更添丝稳重:“论及子女,难道纯贵妃与嘉贵妃孩子还不多?若要地位稳固,只在皇上心意,而非其他。皇上已经有那多皇子、公主,即便令妃生下什,孩子年幼,也不必怕。”如懿长叹声,幽幽道,“本宫所担心,只是令妃心性。容珮,你可看到她手指上多好些红肿处?”
容珮蹙眉疑道:“奴婢看到。只是令妃恩宠正盛,养尊处优,难道还要自己劳作?”
窗台下盆绿菊开得那样好,浸在洁净月光底下,寂寂孤绝。如懿折下枝把玩,摇头道:“那是被弓弦勒出痕迹。听闻在避暑山庄时,令妃常常陪伴皇上行猎骑射。本宫记得令妃是汉军旗出身,不比满蒙女子擅于骑射,她定是暗中下不少苦工练习才会如此。这个女子,外表柔弱,内心刚强,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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