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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老(5 / 7)

玉妍再度有孕是在意欢诞下十阿哥不久之后,这个喜讯足以让复位后受过惩罚曾经度惴惴不安她再度趾高气扬起来。然而,再如何得意,对如懿亦不会再有毫放松。

也是,对于个入宫便恩宠不断女子,在三十八岁时候再度有孕,确是让人万分欣喜,这足以安慰玉妍痛丧九阿哥哀伤与难过,更意味着她在皇帝跟前长久恩宠不哀。这点,足以羡

唇吻上皇帝身体时,只觉得把绯色火影颤抖着在自己血液里焚烧起来,恍如野火,把浓浓夜色焚成情欲艳娆。

然而,是徒劳,这把火终究没烧到皇帝体内,最后,连皇帝自己也不耐烦,推开她,侧转身。寝殿里很静,连平缓而迟钝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皇帝不知是不是睡着,他身上滚烫气息逐渐散去,只剩下冷汗流淌过迹子,湿嗒嗒地腻。如懿摸索着悄无声息地换上寝衣,裹着被子蜷缩成团,偌大床帐里,溢着晕昏黄光,那寂寞和空虚也是晕地荡涤着,逐渐湮没帐内全部空隙。

如懿听着外头淅淅沥沥雨声,倚在枕上暗自神伤。窗外纱绣宫灯在夜来风雨中飘摇不定,而庭院里枯得有些蜷曲发黄芭蕉和满地堆积黄花上响起片沙沙之声,这样雨夜里,许多曾经茂盛植物都在静静等待腐烂。

如懿黯然地想,原来好时光就是这样逝去。不仅是精力,亦是肉体颓靡,而她,竟然也和他这样慢慢地步入不可预知衰老,步步走向白头,她这样念着,转过身,从背后拥住皇帝,很想对他倾诉,他会老,她亦会老。男欢女爱欢愉终有日会在他们身上逝去,那并不要紧,所谓相濡以沫,并非只是以体液彼此温润,如果可以,绛纱帐内十指相扣,并枕而眠,夜倾谈,更能于身体痴缠浅薄处,透出彼此相依为命深情。

只是这样话,她如何敢说,尤其是皇帝良久后寥落声:“如懿,朕是不是老?”

她只得愈紧地拥住他,温言道:“不,皇上只是为国家大事操心,太累。只要慢慢养着,你精神会回来。”

确,皇帝这些日子是忙而累。自从七月河南阳武十三堡黄河决口之后,皇帝便重新起用备受贬斥慧贤皇贵妃父亲高斌赴河南办阳武河工。这似乎意味着高氏家族复恩之兆,高斌自然是尽心竭力去办这桩河南阳武黄河决口合龙辛苦差事。

前朝事错综复杂,如懿虽然不喜高斌复起,但也习惯不轻易表达,皇帝倦倦地追问句:“是?朕只是累而已?”

如懿用力颔首道:“自然,嘉贵妃不是又怀上身孕?皇上怎会老呢?”

皇帝虚软地点点头,如意绞金丝帐帷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把两个孤清身影隔绝在芸芸众生之外,他们所拥有,除那高处不胜寒唏嘘,还有世人都会有,对于苍老逼近后深深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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