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懒得顾及,只淡漠道:“心思若是用在讨皇上喜欢也罢,若是味地旁门左道,可真是白费番心思。”
玉研见皇帝笑意吟吟,目光只凝在舫中寻找蜿蜒身影。也不觉有些讪讪。
皇帝眼中有无限惊艳赞叹之意,扬声道:“令嫔,再不出来,真要化作雪中红梅?”
须臾,嬿婉从冬雪寒梅图中盈然而出,捧着手中束红梅,却先奉到如懿身前,盈然笑若春桃轻绽:“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素爱绿梅,原想去寻些绿梅来奉与皇后娘娘,只是绿梅难得。虽是红梅,却也请皇后娘娘笑纳吧。”
如懿凝眸嬿婉手中所捧,乃是江南盛产杏梅,花头甚
说道:“嘉贵妃也别总说别人,你忘自己刚入潜邸那会儿,什长鼓舞啊扁鼓舞啊扇舞啊剑舞啊,又会锤短萧又会弹伽倻琴,天个花样儿,皇上宠你宠不得,如今也惯会说嘴,也不许别人学点儿你样儿?”
玉研嗤笑道:“那也得舞得起弹得出才好啊。出身李朝,学也是李朝歌舞,到底还能让皇上喜欢个新鲜。可如今庆贵人和令嫔她们不过是东施效颦罢,有什好看。”
绿筠叹口气,有些自怨自艾:“东施效颦也得看是谁效啊,像和嘉贵妃都是半老徐娘,哪里比得上十几二十来岁妹妹们年轻水嫩呢。”
玉研笑道:“那也难说,有时候女人韵味,非得年级长点而才能出来。岂不知半老徐娘还风韵犹存呢。姐姐忘,生四阿哥那会儿是二十六岁,愉妃生五阿哥也是二十六,舒妃如今头胎也是二十六。姐姐生三阿哥是二十三岁,那还算是早。咱们皇上啊,或许就是觉得十几岁丫头们嫩瓜秧子似,伺候不精细。且看庆贵人就知道,从前十几岁时候跟着皇上也不得宠,倒是如今开点儿眉眼。所以啊,姐姐别整天念叨着人老珠黄,除把自己念叨得絮烦,其他真没什好处。”
如懿笑道:“有嘉贵妃这句话,本宫也宽心多,原来越老,好处越在后头。”
玉研犹自在哪儿絮絮,只见湖上景致变,四艘青舫小舟遍盛鲜花围过来,舫上页页窗扇打开,连起来竟是幅幅西湖四时图,嬿婉曼步舞在那绸带之间,衣袂飘飘,宛若凌波微步,跌宕生姿。最后轻妙个旋身,往最末舫上靠,身姿纤柔,竟融进西湖冬雪寒梅图中。
高台之上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歌舞乐姬在众人赞叹中逐退场。
皇帝抚掌叹道:“舞也罢,最难得是匠心独运,白衣红梅,轻轻靠,便融入画中。”他轻含缕薄笑,“如今令嫔也进益,不是当日只知燕窝细粉,连白瓷和田百优也不分少女。”
如懿闻言而知意,当下亦点头:“在皇上身边多年,耳濡目染,自然长进,此刻令嫔白衣胜雪,手中红梅艳烈,果然是用心思。”
玉研轻哼声:“这样好心思怕也是皇后娘娘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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