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枝忙着答应。嬿婉时瞧见,不觉道:“皇后娘娘醉得真厉害,本宫便不妨碍你们伺候,好好儿照顾着吧。”
芸枝恭恭敬敬送嬿婉出去。春婵候在仪门外,见嬿婉这快出来,不觉诧异道:“小主这快出来,皇后娘娘睡下?”
澜翠本跟着嬿婉进去,嘴快道:“什睡下,是喝醉。”
春婵打趣道:“哎呦!贵妃醉酒也罢,怎皇后也醉酒呢!”
嬿婉嘴角衔缕冷笑,道:“贵妃醉酒也好,皇后醉酒也好,不过都是伤心罢。本宫还以为皇后多雍容大度呢,巴巴儿地提醒舒妃坐胎药事,原来还是过不女人那关,也是个妒忌小心眼而罢。”
有如懿自己知道,那些恩爱荣华之后,她是如何孤独。夜静人散之后,宫里只剩下她。阔大紫檀莲花雕花床上铺着对馥香花团纹鸳鸯软枕,上面是金红和银绿两床苏织华丝凤栖梧桐被,皇帝在时,那自然是如双如对合欢欣意。可是皇帝不在日子,她便清楚地意识到,那才是她未来真正日子。她会老,会失宠,会有“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日子。那种日子寂寞里,她连点儿可以依靠可以寄托骨血都没有。只能嗅着陈旧而金贵古旧器皿发出陈年郁郁暗香,淡淡地,像沉浸在水里发黄旧蚕丝,丝缕地裹缠着自己,直到老,直到死。
那就是她未来,个皇后未来,和个答应,个常在,没有任何区别。
容珮自知是劝不得。她只能任由如懿发泄着她从未肯这般宣之于口哀伤与疼痛,任由酒液杯杯倾入愁肠,代替切话语与动作安慰着她。
过片刻,芸枝进来低声道:“容姐姐,令嫔小主来,想求见皇后娘娘。”
容珮有些为难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如懿,轻声道:“娘娘酒醉,怕是不能见人,这样吧,你去好生回令嫔小主,请她先回去吧。”
春婵笑道:“小主说是,女人就是女人,哪怕是皇后也不能免俗。”
嬿婉长睫毛轻扬,点漆双眸幽幽转:“所以啊,来日哪怕舒妃胎出什事儿,也是小心眼儿人罪过,跟咱们是不相干。”
春婵会心笑,扶着嬿婉悠然回宫。
乾隆十六年,前朝安静,西藏骚乱也早
芸枝答应着到外头,见嬿婉道:“令嫔小主,皇后娘娘方才从储秀宫回来,此刻醉满,怕是不能见小主。”
嬿婉想着暖阁方向望眼,道:“方才看娘娘从储秀宫回来有些薄醉,所以特意回宫拿些醒酒汤来,怎此刻就醉倒呢?”
芸枝笑道:“娘娘回来还喝些酒呢。今儿酒兴真是好!”
嬿婉心中突,很快笑道:“是啊。舒妃有喜,娘娘与舒妃交好,自然是高兴,所以酒兴才好!”
正说着,却见菱枝端碗醒酒汤走到殿外,容珮开门道:“娘娘醉得厉害,吐得身上都是,快去端热水来,醒酒汤来喂娘娘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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