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殿外种成片翠竹,如今寒夜里贴着风声吹过,像是无数浪涛涌起,沙沙地打在心头。
如懿心中沉,不自觉地便去瞧着皇帝脸色。皇帝唇边有抹薄薄笑意,带着丝矜持,简短道:“甚好。”
这句话过于简短,如懿难以去窥测皇帝背后真正喜忧。只是此时此刻,她能露出,亦只有正宫雍容宽和笑意
嬿婉怔怔,不自禁地道:“该不会是有喜吧?”
皇帝不假思索,立刻道:“当然不会!”
意欢对皇帝斩钉截铁颇有些意外,讪讪地垂下脸。如懿微微怔,才反应过来皇帝是答得太急,便若无其事地问:“月事可准确?有没有传太医来看过?”
意欢满脸晕红,有些不好意思:“臣妾月事直不准,两三个月未有信期也是常事。”
荷惜掰着指头道:“可不是。左右小主也已经两个多月未曾有月信。”她忽然欢喜起来,“奴婢听说有喜人就会头晕不适,小主看着却像呢。”
吟吟道:“舒妃姐姐诶,其实皇上御诗已经收录成册,你又何必那辛苦,再首首抄录呢?”
意欢头也不抬,只专注道:“手抄便是心念,自然是不样。”
如懿轻笑道:“舒妃可以把皇上每首御诗都熟读成诵,也是她喜欢极缘故。”
皇帝合上折子,抬首笑道:“皇后不说,朕却不知道。”
如懿含笑:“若事事做都只为皇上知道,那便是有意为之,而非真心。”
嬿婉看着荷惜喜悦,心中像坠着块铅块似,扯着五脏六腑都不情愿地发沉。她脱口道:“这样话不许乱说。咱们这儿谁都没生养过,万别是病硬当成身孕,耽搁就不好,还是请太医来瞧瞧。”
这语提醒众人,皇帝沉声道:“李玉,急召齐鲁前来,替舒妃瞧瞧。”
李玉当下回道:“正巧呢。这个时候齐太医要来给皇上请平安脉,这会儿正候在外头。”
说罢,李玉便引齐鲁进来,为舒妃请过脉后,齐鲁神色便有些惊疑不定,只是味沉吟。皇帝显然有些焦灼:“舒妃不适,到底是怎回事?”
齐鲁忙起身,毕恭毕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舒妃小主脉象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呢。”齐鲁虽是道贺,口中却无格外欢喜口吻,只是以惴惴不安目光去探询皇帝反应。
皇帝看向意欢眼神里满盈几分怜惜与赞许:“舒妃,对着灯火写字久眼睛累,你歇歇吧,把朕桑菊茶拿盏去喝,可以明目清神。”
意欢略答应声,才站起身,不觉有些晕眩,身子微微晃,幸好扶住身前紫檀梅花枝长案,才没有摔下去。
如懿忙扶她坐下,担心道:“这是怎?”
皇帝立刻起身过来,伸手拂过她额,关切道:“好好儿怎头晕?”
荷惜伺候在意欢身边,担忧不已:“这几日小主直头晕不适,昨日贪新鲜吃半个贡梨,结果吐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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