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既是褒奖绿筠众妃之首超然地位,稳她永璜和永璋被贬斥后惶惑不安心思,亦是提点着玉妍
个宫殿居住,但东西六宫中,只有长春宫、威福宫、承乾宫和景仁宫不曾有人居住。长春宫供奉着孝贤皇后遗物;威福宫乃是慧贤皇贵妃旧居,慧贤皇贵妃死后便空置着;景仁宫,如懿只消稍稍想,便会想起她可怜姑母,幽怨而死姑母,如何再肯居住。皇帝倒也说起,承乾宫意为上承乾坤,历来为后宫最受宠女子所居住,顺治帝孝献皇后董鄂氏便是,但年久失修,总得修修才能让如懿居住。只是,这样话何必要对她金玉妍解释。
如懿便只是浅笑不语,不去理会。嬿婉抿起唇角轻笑,纤细手抬起粉彩绣荷叶田田袍袖掩在唇际,带着丝讥诮眸光潋滟,拨着耳上翠绿水玉滴坠子,柔柔道:“皇后便是皇后,名正言顺六宫之主,不拘住在哪里。都是皇上正妻,咱们主子娘娘。”
玉妍笑意幽微,微微侧首,满头珠翠,便曳过星灿似光芒,晃着人眼:“主子娘娘倒都是主子娘娘,但正妻嘛”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绿筠道:“纯贵妃出身汉军旗,自然知道民间有这个说法吧?续弦是不是?还是填房,继妻?”她甩起手里打乌金络子杏色手绢,笑道:“到底是续娶妻子,是和嫡妻不样吧?”
这话,确是刻薄。绿筠时也不敢接话,只是转头讪讪和意欢说句什,掩饰过去。
有那瞬间沉吟,如懿想起她姑母,幽怨绝望而死景仁宫皇后,或许,她生前也是样在意吧?在意她身份,永远是次于人后继后,如懿忽然微笑出来,坦然而笃定。其实,有什要紧?真,在这个位置唯人,才是最重要人,之前之后,都只是虚妄而已。
如懿侧脸,召唤容珮:“去将本宫备下给纯贵妃与嘉贵妃耳环呈上来。”
容珮答应声,立刻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个水曲木镂牡丹穿风长盘,上面搁着两只粉红色织锦缎圆盒。她利落打开,按着位序先送到绿筠面前,那是对玛瑙穿明珠玉珏耳环,颜色大方又不失明亮,极适合绿筠年纪与身份。绿筠忙起身谢过:“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如懿淡淡含笑:“等下还有三把玉如意,你带回去给三阿哥、六阿哥和四公主,也是本宫点儿心意。”
绿筠再次谢过,神色恭谨。容珮又将另对耳环送到玉妍面前,如懿温然含笑:“这对耳环与纯贵妃那对不同,专是为你选。嘉贵妃应该会喜欢吧?”
玉妍只瞟眼,矍然变色,如懿恍若未见,如常道:“给嘉贵妃这对是红玉髓耳环,配着七宝中所用松石和珊瑚点缀,在最末垂下拇指大雕花金珠,颜色明丽,很适合嘉贵妃这样亮烈妩媚性子,只是,红玉髓到底不如玛瑙名贵,那也是没办法,纯贵妃到底资历深厚,儿女双全,自然是在嘉贵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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