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金色也变得乌沉沉,让人心头发坠。她柔声道:“皇上不要多思多虑。您是皇上,亦是人夫,人父,有时候走下来片刻,也未必不好。”
皇帝倦怠地摇头:“这个地方,朕旦走上去,便已经下不来。朕从前直以为孝贤皇后太像个皇后,而不像个女人,可如今朕却明白,她也有她身不由己。如懿,朕皇后之位直空缺,朕很想你快点来,来到朕身边,咱们站在块儿。”
她意外到极处,也震惊到极处,不意皇帝会在这个关节上提起立后之事。然而,心底还是有蒙昧欢喜:“块儿?”
皇帝重重颔首,软弱而温存:“如懿,告诉朕,这多年形影相随,无论朕厚待你、冷弃你,你对朕是否有些许真心?”
“真心?”她欢喜抽离得如此迅疾。终究,还是清醒吧。哪怕可以拥有与他并肩而立荣耀与名位,到底还是在乎那丝真心,“皇上,臣妾直以为,相信真心人是不会这般问。”
皇帝重重叹口气,捏着她手掌心潮湿如被眼泪倾覆:“如懿,朕也很想去相信,时时处处相信,没有半分疑惑,可朕身边,太多女子,对朕心意未必那般真诚。也许,在她们眼里,朕所能带给她们尊荣与贵宠,甚至朕这件龙袍,都远远胜过朕这个人。”
“不是,不是。”她急急地分辨,仿佛是为那缕直不肯被尘埃泯去真意,“皇上,自臣妾是青樱,您是皇子时,臣妾相随您左右。臣妾真希望,臣妾与您,可以是少年时相伴,白头后不离。”
她满心满肺恳切,似是要将多年心思与委屈并诉出。皇帝温柔地沉默须臾,紧紧握住她手,轻声唤她:“青樱。”
如懿微微苦笑,深吸口气,抖落心底封存多年疑虑:“皇上,其实臣妾直很想问,当年臣妾为您兄长弘时所厌弃,不肯娶入府中,让臣妾沦为笑柄。”她仰着脸,深深地望到皇帝眼底,仿佛要从他深不见底心潭中探知某种真实情感,“可皇上,为什在臣妾最尴尬时候,您会愿意娶臣妾做您侧福晋,会那样善待臣妾,让别人都知道臣妾嫁很好,圆满乌拉那拉氏颜面?”
皇帝闭着眼睛,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她脸颊。他手那样轻柔,依稀还如当年那样,爱惜地抚过她面孔,与她同在镜中看见最年轻饱满笑颜,人成双,影成双。皇帝轻声道:“如懿,这是你鼻子,你眼睛,你额头。朕那熟悉,哪怕是闭上眼睛,你脸都直在朕脑海里。那年朕娶你,娶得是失意你,安慰却是同样失意自己。当年弘时被你姑母乌拉那拉皇后抚养,几乎与嫡子无异,而朕只是庶出之子,伤心人对伤心人,才能最懂得彼此。娶你入府之后,开始你总是闹小性子,可时日长,也渐渐沉稳起来。朕自幼拘束,时时克己,有时候看你小性子,总觉得那是朕做不到面。而你逐渐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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