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太医进来，翻
翻永璜
眼皮，忙灌
碗汤药下去，磕个头道：“皇贵妃娘娘恕罪，纯贵妃娘娘恕罪，大阿哥怕是回光返照。有什
话，能说就赶紧说吧。”
如懿听这话悲从中来，转过脸呜咽起来，汤药灌下去，永璜果然清醒许多，两眼也渐渐有神，盯着如懿道：“母亲来。”
绿筠叹口气道：“永璜好歹也曾养在皇贵妃膝下过，
是没用，两个孩子都遭皇上训斥，抬不起头来做人。有什话，皇贵妃陪着说说吧。”她说罢，便扶着几个福晋手同出去。
阁中静静，恍若潭幽寂深水，日光细碎影子落在地上，像是个幽若梦。永璜咳
伊拉里氏，“太医看过？可怎说呢？”
伊拉里氏哭得两眼核桃似，听得如懿问，忙止泪站起身来，道：“回娘娘话，太医说永璜梦魇缠身，日夜不安，心气断断续续，只怕是……”
如懿心中沉，脸色便有些不好：“别胡说！永璜才二十三岁，怎会心气断续？”
伊拉里氏说不上两句，呜咽道：“这两年永璜身上总不大好，忧思过虑，像是总转着什念头，又不肯告诉妾身。好几次从梦里惊醒，总是大哭说自己不孝。前几日是孝贤皇后忌日，永璜便梦魇更厉害，说要去找孝贤皇后理论。妾身也吓坏……”
伊拉里氏话未说完，脸上已挨重重巴掌。绿筠脸色煞白，气急败坏指着她道：“终究是你没照顾好永璜，还味胡说八道！永璜最有孝心，他梦魇什？要去找仙逝孝贤皇后理论什？糊涂油蒙心，红口白舌来拉扯永璜不孝！依本宫看，永璜身上不好，都是素日里你们这些不知轻重人挑唆他没养好身子。”
绿筠素来性子和缓，如今突然发作，如懿自然明白是因为伊拉里氏话没说好。这样话若是落到皇帝耳朵里，又惦记起昔年永璜和永璋在灵前不孝事，更会惹得皇帝不高兴。
如懿忙拉住绿筠劝道：“姐姐别生气。媳妇素来是懂事，只是时着急说话不当心罢。”她盯着伊拉里氏，温声嘱咐道：“这样话不许再提。”如懿看着床上昏睡永璜，见他满头大汗。她看着心疼不已，忙取过绢子替他仔细擦又擦，心中愈加内疚不已。永璜似是感觉到她动作，稍稍有些清醒。他动动身子，忽然睁开眼，直瞪瞪望着帐顶，大声道：“额娘，额娘，你别走，您等等儿子，心疼心疼儿子。”
绿筠忙坐到塌边，拉住永璜手垂泪道：“永璜，永璜，额娘在这里。”如懿听她呼喊哀切，时触动心肠，切切唤道：“永璜。”
两人唤几声，也不见永璜有任何回应。绿筠便有些讪讪道：“什额娘？怕是咱们都自作多情，永璜是在唤他亲额娘哲敏皇贵妃呢。”说罢又叹，“虽养他这些年，可这孩子，到底不大肯叫声额娘。”
如懿眼底酸：“永璜到底是个有孝心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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