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悦道:“这个时候,他来做什?”
李玉道:“张廷玉大人喜滋滋,说知道皇上下旨许他配享太庙,所以特来谢恩。”
这来,不仅皇帝,连如懿和意欢都变脸色。皇帝径自起身。走到书房翻翻奏折,阒然变色:“朕奏折刚批复完不久,尚未发出,张廷玉怎会知道?”他横眼李玉,带抹厉色:“李玉!”
李玉吓得忙跪下:“皇上,奴才不敢!”
如懿忙道:“皇上,李玉不敢。内监不得干政,他不敢看皇上折子。”
纱窗隔断日光只留下淡漠痕迹,遥远天边云霞却有炫目光亮。皇帝捻着个新橙揉搓着:“糊涂也好,僭越也好,朕怎会容他肆意置喙朕家事国事,又这般广布党羽,群起进言!这朝廷是朕,可不是张廷玉。于是张廷玉便奏告朕,以年老上奏请求告老还乡。折子里有这句话,说“以世宗遗诏许配享太庙,乞上言为券”。”
如懿微微变色:“怎?张廷玉还怕皇上不许他已经答允事情,定要皇上有所保证?这实在是太无礼。这看,他这请求告老还乡折子,竟有几分试探皇上意思。”
皇帝接过意欢递来橙子吃片,缓缓道:“他要试探,朕便成全。只要他安安分分从朕眼前走开,朕便许他个安稳到老。朕已让军机大臣汪由敦拟好折子来看,明日就可发出去。”
如懿微微松口气:“那就好。”她迟疑片刻,还是道:“皇上,臣妾有事不得不禀告,只要皇上听不要气急忧心。”
皇帝瞟她眼,淡淡道:“你说便是。”
“那,便只有汪由敦!”皇帝脸色极难看,“是。汪由敦出自张廷玉门下,定是他提前给张廷玉透风,真是大胆!竟敢擅自透露朕旨意,到底在汪由敦心里,朕是皇帝还是张廷玉是皇帝?朕为天下主,而今在朝大臣因师生而成门户党羽,怎可姑息?”
意
如懿宁静而柔和,含有难得凝重,和丝若隐若现忧虑,她见皇帝脸色松动些许,才敢婉声劝道:“皇上,永璜福晋伊拉里氏来回禀,开春之后,永璜身上就很不好,日不如日。请皇上若得空,定要去瞧瞧。”
皇帝侧脸棱角分明,平静而至淡漠:“永璜病情朕也略知二。无非是他自己心思重,又都是有些不该有心思。朕已经让最好太医去瞧,也吩咐下去,永璜每日要吃山参吊精神,只要他吃得下,便是十斤,朕这个做阿玛,也给得起。只求他心思安分些,别再做些无妄之念。”
如懿听皇帝口气,仍是对永璜昔年欲为太子之心十分介怀:“那臣妾可否去看望,也好稍稍宽慰……”
皇帝摆手道:“罢。如今你是皇贵妃,身份贵重。你去,不知道永璜又要动什心思。永璜有他养母纯贵妃探视,你便少去这是非之地。”
如懿只得起身应允。正好李玉进来,道:“皇上,张廷玉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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