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神情转瞬黯然:“娘娘关心。微臣个人很自在,是在不想多家室负累。”他停停,“能伴随皇上与娘娘身边,已是微臣福气。”
如懿微微颔首,仰首看着清明月色,如被霜雪:“自己能觉得是福气,那就真是福气。”
惢心到底年轻,仗着素来底子好,皮肉外伤倒也渐渐好。只是伤筋动骨百天,她左腿伤得厉害,足足养小半年才能下地。江与彬又担心着冬日里寒气太过,伤元气,日三次端温补药物来给惢心服用,连菱枝亦笑:“还好惢心姑姑有着自己月例,还有小主赏赐,否则江太医俸禄全给姑姑换补药吃都不够。”
江与彬倒真是尽心,惢心能起身后腿脚直不利索,她心里难过,背地里不知流多少眼泪,都是江与彬开解她:“只要人没事,走路慢些又有什要紧。”
除江与彬,李玉得空儿亦常来看望惢心,时常默默良久,只站在边不言不语。如懿偶尔问起,李玉慨然落泪:“奴才与惢心相识多年,看她从个活泼泼姑娘家,生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跪下,动容道:“小主,别让惢心在宫里熬着。咱们是辈子出不去人,惢心,让她出去吧。”
尺远:“本来随着进忠公公护送嘉贵人回宫,但见娘娘心情不佳,微臣不能劝解,所以路随行。”
如懿无心顾他,懒懒道:“那就应该提灯在前,而非跟随在后。”
他眉目间清澈内敛,笑容仿佛天边清淡如许月光:“娘娘自己看得清前路走在何方,微臣只需伴随身后,为娘娘照亮后头走过路,不至于回头之时,心下茫然,连退路都难以看清。”
初秋月光静谧铺满宫院每个角落,丛丛深红秋海棠开得正盛,绚烂至寂寞。如懿无谓地笑笑:“也好。本宫此刻心境,不喜有人陪得太近,但个人走,又太寂寞惶然。你在,总是好。”
云彻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跟随。当翊坤宫门前火红绢纱宫灯照亮如懿苍白容颜时,他方才低声问道:“为什娘娘脸上表情如微臣当年?”
李
“什当年?”
“就像微臣已经明白失去从前嬿婉。”
如懿感知于他敏锐,轻声道:“你说不错,本宫便是如此。本宫得到件极要紧东西,也失去件非常要紧东西。这般得失,对于个女人而言,其实是得不偿失。”她微笑,“不过,也谢谢你嬿婉。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肯在危困之时向皇上求情,也是难得。”
云彻微微苦笑,拱手施礼:“微臣只希望,娘娘以后路平安顺遂,再无荆棘风雨。”
有瞬感动犹如江潮汹涌,没顶刻,居然只是想着,原来还有人这样关切着自己。她旋即含笑,明白自己此刻身份:“凌云彻,江与彬已经向本宫求娶惢心。你年纪不小,如今也有前程,是否也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本宫可以为你安排,求娶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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