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止笑,看看她来方向,便问:“刚去翊坤宫?可见到娴贵妃?”
嬿婉只得道:“嫔妾未进宫门,这个时候,娴贵妃怕是午睡呢。”
玉妍抚着肚子笑吟吟道:“这话你也信?怕是哄你呢。着哪里是午睡时辰,分明是娴贵妃多嫌你,不愿见你。”她笑声听起来尖锐地刮着耳膜,“上回你那巴结纯贵妃,替她去拂衣上尘埃,如今又掉转头去讨好娴贵妃,她能理你?换本宫也看不上你那见风使舵样子!罢罢,你还是乖乖儿……”她正说着,忽然看见玉湖色绣缠枝红萝鞋尖上落点燕子泥,不觉惊叫起来,“哎呀,哪儿来燕子泥,脏本宫新鞋!”
丽心和贞淑忙不迭要替玉妍去擦拭。玉妍眼珠转,笑道:“哎!你们忙什?这样事,可不是令贵人做惯。樱儿,你说是不是?”她说完,忙忙掩口,“瞧本宫这记性,有身孕便忘性大。什樱儿,如今是令贵人,是?”
嬿婉望着她绣工精致鞋面上点乌灰燕子泥,心下便忍不住作呕。她如今养尊处优,又颇得皇帝恩宠,哪里受过这样折辱,时犹豫不前。春蝉忙笑道:“嘉妃娘娘,咱们小主戴着护甲不方便,怕勾破您这好苏绣鞋面,不如奴婢来动手吧。们小主常说,奴婢擦东西
去吧。”
嬿婉正转身要往启祥宫,才走几步,却见前头煊煊赫赫行人来,软轿上坐着个衣饰精丽女子,身橘灿色凤穿牡丹云罗长衣,衬着满头水玉珠翠,被落于红墙之上阳光照,几乎要迷人眼睛。
嬿婉时看不清是谁,但见迷离繁丽团,便知位分定在自己之上,忙侧身屈膝立于长街粉墙之下,低眉垂首,恭敬迎接。
那行仗在经过她是停驻下来,却听把尖利女声带笑音道:“哟,本宫当是谁站在路边候着呢,原来是令贵妃。”
嬿婉听声音,心头不觉缩,便知道是玉妍。她抬起眼,见软轿之上女子妩媚万千,因着身孕更添几分慵懒高贵与丰腴,朝着她似笑非笑。她忙恭声道:“嘉妃娘娘万福金安。”
玉妍摆摆手,打个哈欠道:“罢。”
跟着玉妍身边丽心俏丽笑道:“看令贵人请安身段语调,说是贵人样子,可奴婢瞧着,怎还是从前伺候娘娘时身段口吻呢。”
嬿婉平身最恨被人提起是玉妍侍女往事,那段不堪回首往事,不仅是刻在心上羞辱,亦是她最不能提起伤疤。此刻丽心以这样戏谑口吻提起,点也不把她当做嫔妃看待,心下已然含刺。然而她哪里敢露出分毫来,只是味赔笑:“丽心姑娘说笑。”
丽心掩绢子咯咯笑道:“贵人说得对,奴婢是说笑。从前和贵人同伺候娘娘时候,咱们可不是这样说笑?”
随行人同笑起来,嬿婉面红耳赤,只得低下头,更低下头,不让温柔如手儿四月风拂上面颊,仿佛挨掌,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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