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
盏清茶淡淡凉去，温润袅袅茶烟也只剩下触手生凉意味。如懿缓缓道：“你固然没有错。若
是你，也只会怪永璜轻易上当，不懂克己控制情绪。成王败寇，输人自然只有认命，没什
好说。可海兰，他毕竟是疼过孩子。”
海兰脸上浮上层如烟般失望与哀然：“姐姐，你爱过男人或许有日会为
别女人厌弃你，你疼爱过孩子有日会为自己追求来利用你。即便是，也会用可能伤到你法子来帮你帮自己。姐姐，恕直言，你太重感情，这会
璇亦是玉妍所生。且玉妍自潜邸侍奉皇帝以来，直宠遇不断，更怀着腹中孩子，可见皇帝圣眷隆重。这样看来，倒是玉妍更添几分踏上后位可能。
为着如此，如懿反而更谨慎，除日常在宫中处理六宫琐事，几乎极少与嫔妃们来往，便是海兰，也见得少。这日海兰来看望永琪，好不容易见上如懿，几乎要落下泪来：“姐姐这些日子对避而不见，是在怪害永璜？”
如懿对着棋盘上黑白子思索不已，冷淡道：“你除去永璋，无话可说。可永璜，你原不必做得这样绝。”
海兰道：“姐姐都知道？”
如懿看着棋盘上泾渭分明黑子与白子，并不看她：“你去对皇上说什？你明明知道皇上最恨旁人觊觎太子之位。杀人诛心，你确很厉害。”
海兰凝神片刻，低低道：“永璜与永璋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让永琪在皇上面前提明神宗国本之争，说永璜自比长子朱常洛，埋怨皇上宠爱宠妃之子，皇上便信。皇上如此多疑，可是左右不得。”
“稚子天真，为你所用。你提明神宗国本之争，是暗指大阿哥自比朱常洛，埋怨身为父亲皇上不喜爱自己，不肯立长子为太子，又偏爱宠妃所生三弟，既有夺位之心，又有不孝之怨。更算准皇上同样也会疑心永璋会仗着生母宠爱生出夺位之心，让永璜忌讳。这样箭双雕，谋算人心，果然丝不错。”如懿清冷道：“只是你可知道，永璜自上次遭皇上贬斥，抱病在王府，已经个月不能起身。他福晋多次来求见，希望可以去宽解他，可如此能够宽解？说到底，终究是害他。”
海兰分辩道：“自然不是无意。但姐姐是自己亲耳听见，如今永璜这样势利，早不是当年承欢膝下幼童。他对姐姐不过是倚仗利用，姐姐又何必对他真心？”
如懿郁然长叹，摩挲着光润如玉棋子道：“永璜到如今地步，固然是因为自小失母缘故，也是因为他境遇比别皇子艰难许多。他错在意谋算人心。可海兰，们又何尝不是这样人。”
海兰语气温婉，甚是推心置腹，神色却是冷然：“按姐姐这说，宫里都是这样人这样心，和们并无不同，难道个个都是同类？心为姐姐，为自己，并不觉得这样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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