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俯身,脸诚恳:“微臣不敢辜负小主劝诫,极力自强。这次机会实在千载难逢,但微臣也从未忘记小主冷宫之苦,小主敌人,便是微臣敌人。同仇敌忾之意,微臣时刻牢记,所以皇后落水后片刻,微臣才跳下水去救。”
如懿面色稍稍见霁,轻拢云鬓便簪着支鎏金玉蝶银丝镂翅步摇震颤不已:“谢你有心想着,进退都保全自己与旁人。”
凌云彻微微思忖:“多谢小主体恤,只是微臣眼见皇后孤身落水,实在不是寻常。”
“你也觉得古怪?”如懿眸中亮,唤过惢心,“你方才告诉本宫什,再说给凌侍卫听遍。”
惢心恭声道:“是。奴婢发觉,皇后失足落水之处,有新刷桐油痕迹。桐油防水,涂上也无可厚非,但也应该是船只下水前便涂抹好。咱们出巡改走水路那久,才突然涂上,岂不奇怪?”
戍卫皇帝。她目不斜视,淡淡道:“恭喜,这多年,终于迸益。”
凌云彻并不看她,不卑不亢道:“多谢令贵人。”
嬿婉望着浑浊河水,仿佛他不存在似,自言自语道:“拼性命去救皇后才得点小小晋升,值得?”
凌云彻神色淡得不见丝毫喜怒:“贵人用血肉之躯去换取,微巨也是样。既然贵人觉得值得,微臣自然也不会为难。”
嬿婉听出他语中讥诮,不觉莞尔:“原来,你还是在乎。”说罢,她只报以丝然冷艳笑意,径自离开。
凌云彻怔,旋即道:“桐油滑腻却无色,涂上后不过许久就会干透,根本无迹可寻。若真是有心,那当真百密而无疏。”
如懿思绪有瞬飘忽:“原以为只有自己恨透皇后,原来还有人比本宫更想要她死呢。”
绿筠回到自己船上,过好会儿,颗心犹自惊荡不已。正好可心端碗牛乳燕窝来,绿筠立刻接过气喝下。可心惊异不已:“小主是累着还是饿,仔细呛着。”
绿筠慢慢抚着心口,小指上白银玛瑙粒珐琅护甲闪着幽微光泽,如她此刻颗惴惴不安心。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可心去请海兰和蕊姬过来说说话,只见深翡花色金丝边帘子闪,个穿着百合粉色小金福字锦袍女子闪身进来,口中道:“皇后娘
云彻本也不欲多留,方才如懿扶惢心手出来,目似无意地剜他眼,他便已然会意。眼见嬿婉纤柳似身姿盈然离去,他只觉得满腔郁塞之情亦如明月出云,稍稍纾解,便觑着空隙,悄悄往如懿船上去。
如懿甫坐定抿口茶水润泽焦枯唇舌,便见惢心引凌云彻进来。她漫不经心地瞥他眼,淡淡笑道:“恭喜。”
凌云彻见她笑意淡淡落落,分明不似素日般熟络,心中没来由地慌,旋即跪下道:“微臣侥幸,得此机遇,实在是意外荣耀。”
如懿何等耳聪目明,眼波微微沉,宛然间似明月照射下寒冰千丈:
“你是说,你救皇后,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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