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闭目片刻,口吻淡漠:“你是皇上唯嫡出公主,站在长春宫前哭,太失仪。”
和敬鼻子酸:“皇额娘,儿臣是担心您。”
皇后神色冷冰冰没有温度,以训诫口吻道:“你是大清嫡亲公主,任何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身份。再说,你弟弟都死,哭还有什用?”
和敬眼泪哗然如决堤:“皇额娘,永琮和二哥虽然都离皇额娘而去,可皇额娘还有女儿啊。女儿也会是您依靠,会给您争气。”
皇后闻言倏然睁开双眼,吃力地支起身子坐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和敬。和敬从未见皇后用这样眼光看过自己,不觉悚然,被皇后目光逼视,渐渐垂下额头。
她声音听上去疲惫到极点:“个无法再生育,传不下子嗣皇后,老,死,又有什要紧?何况是几缕青丝而已。”
素心含泪相望,双手亦有些颤抖:“皇后娘娘不要焦心,您积福积德,上天垂怜,定还会有皇子!”
皇后倚在枕上,神色平静得如个即将离世之人。她沉默许久,忽然轻声笑起来,那笑声在宁静得如同深渊殿阁里听来有太多凄绝与幽惶:
“不能够,身子已经不能够。素心,永琏和永琮都保不住,难道都是报应?”
素心跪在皇后床前,拼命摇头道:“皇后娘娘,不是,不是。您只是防着该防人,又没害死他们,有什报应不报应话?”
皇后冷冷嗤笑:“女儿?女儿有什用?有儿子,女儿是锦上添花点缀;没有儿子,女儿连雪中送炭那点炭火都比不上。不过聊胜于无罢。”
皇后虽对女儿疼惜远不如皇子,但也从未讲过这般刺心之语。和敬心气甚高,何曾听过这样话,下就被逼落眼泪:“皇额娘,您就这样看不起女儿?”
皇后怆然摇头,伸出手慢慢抚摸着女儿脸,只是那手势并无多少温情意味,而是带丝丝探索之意:“不是皇额娘看不起女儿,而是看不起自己。像这样连儿子都保不住额娘,难怪你皇阿玛伤心归伤心,这些日子也渐渐不来。”
和敬本是自伤,听得皇后这样话,不觉激愤地抬起眼睛,握紧拳头道:“永琮死还不到个月,皇阿玛这些日子都流连在纯贵妃与嘉妃宫里。说到底她们不
殿外有微弱哭声响起,皇后凝神听片刻:“是谁在哭?怎早早就替哭上。”
素心忙道:“皇后娘娘,是三公主在外头。她直想进来看您,但以为您睡着,都不敢进来。公主都等很久。”
皇后轻叹口气:“那就让她进来吧。”
和敬公主步入并没有让皇后有太多反应,她依旧安静地伏在重重堆锦绣被之中,如同脉被抽尽水分枯叶,抑或,是尾离水太久涸泽之鱼。
和敬在进殿后明显收敛她哭声和眼泪,极力展露出几分笑意,向着背对她皇后深深福到底:“皇额娘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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