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瞠目,旋即失笑:“白瓷?这怎是白瓷?”他从容拂袖,细细道来:“这是甜白釉,乃前明永乐窑所产。甜白釉极莹润,白如凝脂,素犹积雪,几能照见人影,触目便有温柔甜净之感,故称甜白。其名贵难得,怎是寻常白瓷可比?”
寥寥数语,几如措手不及耳光,打得嬿婉几乎站不住。嬿婉身影微微
方三样汤滚之,火方则以金华产最佳,细细煨透后除去杂物,撇去油脂,只余清汤慢炖才是最佳。其次以蘑菇丝、笋尖丝、鲫鱼肚、野鸡嫩片炖汤与燕窝同煮亦可。民间常用肉丝、鸡丝夹杂其中,这是吃鸡丝、肉丝,口味浑杂,并非只吃燕窝之妙。如今常在妹妹用三两燕窝盖足碗面,与细粉混同,眼望去如满碗白发,反不得其美味。”
皇帝轻嗤道:“东西用得贵而足,但配制不当,真乃乞儿卖富,反露贫相。”他凝视如懿,笑道:“你善于美味,只是轻易不露真相,如今娓娓道来,可做御厨师傅。”
如懿婉然道:“臣妾卖弄。本该洗手做羹汤侍奉夫君,只是有御厨专美,臣妾微末技艺,算得什。只是与魏常在般,拿心意侍奉皇上罢。”
皇帝似想起什,欢喜之色如孩童般:“朕记得你从前在潜邸时做过道冬瓜燕窝,滋味甚佳。以去皮冬瓜之柔配燕窝之柔,以燕窝色泽之清入冬瓜之清,重用鸡汁、菌子汁熬足,入口清醇,试难忘。”他颇为叹惋,“只是如今你不大肯做。”
如懿摆首,含缕黠色:“偶尔试,才能难忘。若是常常吃到,便也没什稀罕。而且臣妾多年不做已经手生,若做得不好,却连皇上记忆中美味都不保,还是不做也罢。”
如懿喜色与微嗔都分明落在眉梢眼角,二人应答,恍若寻常夫妻。嬿婉侍立在旁,听得如懿字字句句评说,脸早已窘得如煮透虾子般红熟。末皇帝话,更羞得她成夹在满桌膳食中那碗燕窝细粉,分分尴尬地凉下午。
还是澜翠悄悄碰碰她手臂,示意她赶紧告退。嬿婉竭尽全力挤出个笑容,道:“皇上与贵妃娘娘用膳,臣妾偶感风寒,还是不陪着,以免损及皇上与娘娘康健。”殿里暖洋如三春,她只觉得背上黏腻腻全是汗水,吸住薄而滑云丝小衣,闷得透不过气来。皇帝正与如懿说话,只是草草点点头,也不多理会。
嬿婉匆匆转身,仿佛刻也待不住似,她转得太急,身子撞在旁甜白釉暗花葡萄玉壶春香炉上,炉身翻,里头龙涎香洒出大半,殿中立时弥漫甜腻香气,近乎窒闷。
皇帝不自觉地蹙蹙眉,睨嬿婉眼,旋即向毓瑚道:“方才贵妃嘱咐你把香炉放远些,就是怕香气过于浓郁,影响进食情绪。怎你还是如此不当心?”
毓瑚忙跪下请罪,嬿婉听得皇帝有不悦之意,惴惴不安地欠身:“皇上恕罪,是臣妾不当心,碰翻这白瓷香炉,不干毓瑚姑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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