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缓缓、缓缓笑道:“是啊。臣妾自知荣华富贵来之不易,所以心侍奉皇上,依附皇后。原以为这样事辈子都不会落到臣妾身上,却做梦也想不到,竟被人这样算计大半生!臣妾自知出身不如娴妃,承蒙皇上厚爱后,颗心糊涂,自以为可以凌驾于众人之上,才事事与娴妃不睦。”
皇帝并不看她,别过脸道:“你说这些,朕都知道。”
晞月雪白牙齿咬在涂抹得鲜红唇上,眼中闪过丝戾色:“这些是皇上知道,皇上不知道还多着呢。臣妾自知不保,病中这些年,直被皇后反复提点不许多言,以保高氏家族。臣妾知道,皇后出身富察氏,她阿玛是察哈尔总管,伯父马齐是三朝重臣。臣妾虽然蒙皇上抬举,但毕竟不如皇后,所以处处以皇后唯命是从,但求保全自身,保全母族荣耀。”
皇帝看着她,眼眸如封镜,不带任何悸动之色:“朕明白你意思。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朕不会因为你说什做
。你何必还这样费力打扮,穿着这单薄衣裳,仔细冻坏身子。”他嘱咐,“还不赶紧扶贵妃去床上躺着。”
晞月如何肯躺着,挣扎着跪下道:“皇上。臣妾自知是不能,这件衣裳,是皇上当年赏赐给臣妾,臣妾很想穿着它再和皇上说说话。”她吃力道,“茉心,你带着人出去,这里有本宫伺候皇上就是。”
茉心含着眼泪,依依不舍地带着众人退下,紧紧掩上殿门。晞月跪在皇帝身前,指着桌上茶点道:“这茶是皇上喜欢龙井,点心是皇上喜爱玫瑰酥。皇上都尝尝,就当是臣妾尽伺候皇上心意。”
皇帝略略尝尝,容色慢慢淡下来道:“你定要见朕,有什话不妨直说吧,也免得自己劳累。”
晞月点点头,从供着茶点小桌底下屉子里取出用手绢包着样物事,摊开道:“皇上,您还记得这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
皇帝颔首道:“这是你和如懿嫁入潜邸不久,皇后赐给你们俩,人串。朕记得。只是,怎碎?”
“是啊,这珍贵东西,皇后娘娘自己不用,赏赐给臣妾和娴妃,臣妾真是感恩戴德。这些年,皇后娘娘对臣妾眷顾有加,臣妾也真心敬畏。真是想不到啊,娘娘在这里头藏这样好东西。”晞月从碎玉片里拣出枚黑色丸药状珠子,惨然道,“这翡翠珠子里面塞有破孕、堕胎之效零陵香,长久佩戴闻嗅,有娠者可断胎气,无娠者久难成孕。臣妾与娴妃戴就是十数年,连自己怎没有孩子都不知道。当真是个糊涂人啊!”
皇帝只瞥眼,冷冷道:“朕不相信皇后会做这样事。”
晞月戚然道:“皇上不信,臣妾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在眼前,东西是皇后亲自赏赐,臣妾也不能不信。”
皇帝脸瞬时冻住如冷峻冰峰,眉心有幽蓝怒火隐隐窜起:“难怪娴妃与你多年未孕,朕只当时机未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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